她又笑開了,笑得特別開心,再次撐開紅布,紅布在夕陽的紅色餘暉下,幾乎要與天地熱烈地擁抱在一起。
李蘭從山巔跳了下去。
鮮活的人世間,也是地獄。她經歷的地獄,也是鮮活的人世間。
……
這個鏡頭張明翰要一鏡到底。
從跑出來,到山巔,到笑,跳舞,再笑,再撐開紅布,從山頭跳下去,不能停,舞蹈也不能中斷。
棠靈笑到崩潰,跳到崩潰,艷麗的紅布襯得她妖艷得像雪山上肆意盛開的曼殊沙華,奪人魂魄卻隱含著不詳,卻叫人移不開眼。
當她跳到自閉跳到崩潰的時候,張明翰的聲音會把她拉回現實:
「再放!再放!不夠瘋!放開了跳!不要好看,你記住你不需要好看!你好不好看不重要!你就是個渣滓!你就是個廢物!你的人生沒了!毀了!你要好看有屁用!再跳!!!」
棠靈的最後一鏡,整個人怒吼起來。
她跳到整個靈魂都沒了,不是自己了,好像整個宇宙都是她的,她不去在意任何人,天地間只有她自己。
這一鏡過了,工作人員都回不過神來。
太瘋狂了,無論是導演還是演員。
棠靈整個人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小時趕緊上前用大羽絨服裹好吹了一下午冷風的單薄身體,熬好的紅糖薑湯送到嘴邊都不知道張嘴喝,急的小時都快哭了。
張明翰拍拍小時,讓她給他個位置。
「棠靈,起來棠靈,拍完了!殺青了!回北京吃好的了!!」
張明翰朝她大聲吼:
「吃火鍋!涮肚!烤肉!麻辣燙!有物件的去處物件!沒物件的回去購物了!買包!買鞋!買衣服!買化妝品!!」
眾人:……
棠靈慘澹地想,她沒物件。
不對,她的物件還沒被她追到手呢,她可不能死。
棠靈眼珠子轉了轉,終於冒出來點活人氣兒來。
小時趕緊湊上前給她紅糖姜水喝,她小口小口地喝了,又緩了好半天,終於想說句話。
一開口,得,失聲了,發不出聲音來。
張明翰:「太弱了太弱了,氣死我了!」
棠靈無力地朝他翻了個白眼,躺在小時身上動都不想動。
工作人員上去幫小時將棠靈扛進車裡,暖風吹了一陣好了不少。
先去拉薩的醫院檢查聲帶,問題不大就是上火加上嗓子使用過度,開了一些藥觀察一週。然後就回了賓館,好好休息恢復一下。
洗完熱水澡,躺在賓館的床上,棠靈機械地拿出手機,看見姐姐兩個字,嘴角慢慢勾起來。
姐姐今天一天沒有跟她說話了。
棠靈:「姐姐你在幹嘛呀。」
棠靈:「姐姐我又回拉薩了,剛拍完最後一場,我覺得自己快要狗帶了。」
棠靈:「我失聲了,說不了話,想哭。」
……
棠靈實在太累了,沒等到韓琢的回信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車隊等在樓下。整個團隊都喜氣洋洋,真正結束了《酥油燈》的拍攝,他們馬上就回到城市中去了。
棠靈跟著小時下樓,她感覺自己有點發燒,頭昏昏沉沉的,趕緊離開高原也許能好一點。
酒店門口正在裝修,堆了一堆水泥,車停在酒店的側邊。
迷迷糊糊的棠靈跟著小時往那邊走,此時迎面走來幾十個朝聖的僧侶,吹著法螺,敲著銅嚓,虔誠又熱鬧地往酒店那邊擠。
小時忙抓著自家藝人側身,誰料手一鬆,抓了個空。
小時有些慌,她趕忙回頭,只能看見朝聖的人群大批湧過,喇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