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多半是同你置氣的。借錢那會兒,我覺得你瞧不上我。我就想,不就是個寡婦麼,怎的就這般盛氣凌人了,我偏偏要做出一番作為來,給你瞧瞧。”
濟蘭將佟玖的褂子搭到衣架上,道“你那時,愛也好恨也罷,心裡裝著的都是別人。若不是砸了頭,又哪裡有什麼心思來待見我呢。”
說完拉了拉佟玖正散著的辮子,道“你只說,那一枕頭,我砸的如何啊?”
“砸的有如神助,砸的恰到好處,這總成了吧?”佟玖鑽進了被窩,拍了拍身側,道“外面冷,你快些進來。”
濟蘭隨後進了被窩躺好,冷得往佟玖身邊湊了湊,道“老九,匯正升總檔要開張了。這之前,咱們立個規矩吧。”
“什麼規矩?”嗅到身邊濟蘭氣息,佟玖安心的舒了口氣,道“你的規矩,不就是在後面不提前面的事麼。”
“我的規矩就是,但凡日後,匯正升跟俞和堂還有同其他藥鋪沾邊兒的買賣,你都不要過問。”濟蘭道“好不好?”
“在外面,匯正升你是大東家。在家裡,咱們私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自不必說。”佟玖翻了個身,面朝著濟蘭,道“全都依你便是了。”
濟蘭在佟玖臉頰上“啵”的親了一口,道“最是喜歡你這從善如流的樣子。”說完攬上她的肩,拍了拍,道“睡罷。”
匯正升開張當日。
鋪面高懸的是諴親王親提的匾額,雖比不上養正堂門上的御筆,可畢竟也是皇叔般的人物。再加上納沐格格和怡親王府上的幾位家眷親臨,京中其他的大小官員更是不知來了多少。
佟玖站在一樓的堂前迎來送往著。凡是有送禮金的人,便讓櫃上當場將禮金折兌成匯正升的匯兌票,返還給他們。
如此一來,今日來的這些大小賓客,就都變相的成了匯正升的相與。
二樓的女賓們說說笑笑的,更是熱鬧。尤其是納沐格格好些日子沒見濟蘭、廣袖等人,見了便姐姐長姐姐短的喚著,敘起舊來。
另外幾位隨圖雅一路來的,怡王府的福晉格格們。起初覺得濟蘭和舒廣袖這樣的商賈民婦,與自己的身份懸殊,入不了眼,一直端著身架。
可她們同納沐卻是近親,見納沐與濟蘭都這般的親近,自己也不好太疏遠了。於是,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便也都放下架子,熱絡了起來。
因之前被關家那樣一鬧,濟蘭在京城旗人的圈子裡,名聲便不怎麼好了。
可若是說實話,對於這些終日如籠中鳥金絲雀一般,被男人養在高牆內的女人們來說,私底下又有哪個不羨慕此刻的濟蘭。
尤其是方才佟玖上來時,客客氣氣的給諸位女賓斟了圈茶,道了謝,下樓去。
沒見過佟玖的幾位女賓更是在心內感嘆,若是有個這般相貌人品的年輕男子,也願意對自己如此溫聲細語,深情款款的相待。
怕是自己也願意拋了那些什麼勞什子的體統和寡婦身份,心甘情願的隨他去了也說不定呢。
納沐喝著茶,把玩著手裡掛月齋的小玩意兒,道“二姐姐的鋪子,到底是與別個不同。瞧瞧這些新奇的玩意兒和擺設,哪裡還有那些匯兌莊的俗氣。”
濟蘭笑道“嗨,我哪裡懂得這些呢,這原是我們舒大掌櫃的主意,說是怕各位久坐無趣。”
看了看在場的人,道“想我個婦道人家,開這麼個匯兌莊啊,也不為賺錢圖利。只是見這京裡頭的大小匯兌莊,多為晉商所開。咱們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