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淵背倚著柱子,微仰著頭,坐在迴廊的欄杆上。
在他的視線裡,一列火紅的隊伍正往遠處飛去。
他走了……從那天以後,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他走了……那天之後,他連再見我一面都不肯……”
太淵心跳一停,看向迴廊盡頭的轉角。
“帝後,您就別多想了。”依妍帶著無奈的聲音在說:“您和赤皇大人身份懸殊,私下會面絕對不行。赤皇大人也是為了您的立場著想……”
“我不要!誰要他為我的立場著想了!”太淵第一次知道他不論何時都雍容端莊的母親,也會用這種怨恨的語調說話:“他根本就是不在乎我,要是他在乎我,當年就不會這麼狠心拋下我一走了之!他什麼人都不在乎!在他的心裡,只有他的身份,只有他的大局!”
“帝後……”依妍想要勸她,卻又知道她什麼也聽不進去,只能長長地嘆了口氣。
“熾翼……你難道真的忘了當年……”
太淵站在轉角的這頭,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中。
母後和赤皇……果真是有著一段舊情的……
難道說……赤皇就是為了這個,才對自己這麼特別?
不錯!這很奇怪!他向來誰也不放在眼裡,為什麼會對毫不出眾的自己如此偏愛?
他根本就是為了母後!他根本就是忘不了和母後的那段過去!
他……一直喊著母後的名字……
用他的聲音喊著……
想到這裡,眼前出現了那夜赤皇目光迷離,神思恍惚的模樣。
手握成拳,一陣收緊。
尖銳的缺口刺進了他的手心,鮮血滴落在天青色的衣衫上,那是一塊碎裂的火紅玉飾……
兩百年後──
南天棲梧城
“紅綃。”熾翼站在宮牆上,喊住了貼著牆邊匆匆走著的妹妹。
“啊!”紅綃嚇了一跳,手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她抬起頭,看到了一身紅衣的赤皇,臉色開始發白。
“又去不周山了?”熾翼低頭看著她,面無表情地問。
“皇兄……我……我只是……”
“你不用多說了。”熾翼腳尖一點,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面前。“我不是告訴過你了,不許再去不周山。你好像也答應過我的,是不是?”
“皇兄!”紅綃朝他跪了下去:“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翔離他一個人……”
“閉嘴!”熾翼皺起了眉,厲聲說道:“不許再提起這個名字!”
“是……”被他這麼一罵,紅綃瑟縮了一下,眼睛都紅了。
“紅綃。”看見她這個樣子,熾翼又覺得有些不忍:“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把他關在不周山,完全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這件事要是被父皇知道,我可再也沒有辦法救他第二次了!”
“我明白皇兄的苦心。”紅綃強忍住了眼淚:“要不是皇兄瞞著父皇救了翔離,他也許早就死了。”
“我不是要你感激我,我只是要你答應我,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會偷偷跑去不周山。”熾翼彎腰撿起了她先前摔落的食盒,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你要是真為他好,最好徹底把這件事忘掉。他在幼年時就已夭折了,你明不明白?”
“是……紅綃明白了……”紅綃接過食盒,黯然地說道:“我再也不會去看翔離……還請皇兄不要怪罪……”
“算了!我也知道你和他血脈相連,難免感情用事。”熾翼呼了口氣:“不能再有下次了。”
“是!”紅綃垂著頭,沮喪地應了。
“你回去吧!”可就在紅綃轉身的時候,他又說:“等一下。”
紅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