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喝了酒的神智不清,或者自己還能夠控制得住,至多是讓身體沈睡罷了。
但神智不清,又被藥物激發野性的赤皇,恐怕會是一場災難……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太淵訥訥地說著。
“有什麼辦法?合歡花只產在雲夢山,一時半刻到哪裡去找雄花的花粉?還是你覺得有誰能夠輕易制住發狂的我?”熾翼連目光也變得冰冷起來:“太淵,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真的鬧到不可收拾,紅綃恐怕性命難保。”
聽他這麼一說,太淵果然呆住了。
熾翼看著他為難的模樣,就知道他還是最為看重紅綃的安危。
翻騰的熱氣被徹骨的寒冷強壓在身體之中,在血脈中飛竄,想要尋到宣洩的出口。
最終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炙熱的血液濺在寒泉水中,發出嗤然的聲響。
太淵怔怔地瞪著自己衣衫下襬上暗色的血漬,不能相信熾翼竟然吐了血出來。
熾翼看著他慌張的樣子,不知怎麼的,火氣消了大半。
“地陰之氣有損無益,你走遠些!到明日一早我自然就會好了。”他閉上眼睛,不想再理會這個只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家夥。
到底是欠了他什麼?
他說不要去找回舞,就真的不去了?
他一句話,值得你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跑到這裡自損修為嗎?
熾翼啊熾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就在熾翼暗自惱火的時候,身邊的異樣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雙微熱的手臂環上了自己的腰,然後貼近了一個同樣微熱的身子。
“你做什麼?”熾翼詫異地睜開眼睛,看著和他一樣沈到水中,緊緊貼著他的太淵。
“你很冷吧!”面板被寒冷的泉水刺得發痛,太淵的身上雖然還沒有開始結霜,但是已經很不好受:“我總算是水族,對於寒氣的抵禦要強上許多,你靠著我,多少要暖和一些。”
熾翼愣住了。
瘋了嗎?今天晚上,不止是紅綃,連太淵也發了瘋……
“你……暖和些了嗎?”太淵聲音一顫。
“嗯!”看著被凍得臉色發白的太淵,熾翼鬼使神差地應了一聲。
暖和?天知道!看他抖成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在暖和誰啊!
才活了千年,根本沒什麼力量的柔弱半龍……居然對他這個聞名七海的戰將,承襲了強大力量的赤皇說……取暖?這小白痴!
他到底知不知道地陰寒泉對身體的損傷會有多重?
可……如果不讓他為自己“取暖”,他會很難過吧!
算了……
無聲地嘆了口氣,熾翼把臉貼在了太淵的臉上,讓兩人的身體更緊地貼合到了一起。
“熾翼。”
“嗯?”
“熾翼……”
“什麼?”
“熾翼……”
“說啊!”
“對不起!”太淵皺著眉:“我……總是讓你為難……”
“我習慣了。”熾翼微微動了動,覆蓋著冰霜的睫毛掃過太淵的臉頰。“誰叫你是……”
誰叫你是碧漪的兒子?誰叫你是紅綃的丈夫?
到底……是哪一個?
“你在擔心什麼?”熾翼看到了他眼中複雜的情緒,直覺地想到他是在擔心剛才的事:“你放心吧!我只是嚇嚇紅綃,今晚的事我不會追究的。”
“不,不是……”太淵移開了視線:“熾翼,你暖和些了嗎?”
“傻小子!”熾翼一怔,把頭枕在太淵的肩上,在他耳邊輕聲地說:“太淵身上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