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垂著頭恭敬的送白熙離開,唯有青之一人,他雖是跪著,頭卻高高仰起,看著白熙離去的身影,眼角微紅,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慶幸,慶幸自己又找到她了。
貼身侍從也好,只要能留在她身邊。
便是為她剝一輩子瓜子,他也是願意的。
白熙吃晚膳的時候,便是新封妃子的沐浴淨身時間,待她吃過晚膳後,便到了緊張刺激的翻牌子環節了。
看著面前的兩塊綠牌牌,白熙頗為激動的搓了搓手手。
以前都是看著娘親翻牌子,終於輪到自己翻了。而以往娘親的妃子眾多,翻牌子的時候都是挑來挑去的,她就只有兩個妃子。嚴扶玉和蘇依人,兩個她都挺喜歡的,若非要她選一個她還選不出來,
既如此,那便讓他們將牌子上帶有名字的那一面朝下,將這個選擇權交給天意好了。
她的手挪到左邊那塊牌上停留了一會兒,又到右邊那塊牌上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閉上了眼,準備盲選。
誰知她手指將將觸到一點牌面,就聽身旁傳來一道溫柔小意的聲音:「王上,嗑點兒瓜子吧。」
白熙閉著眼不難煩的揮了揮手。這個時候了,誰還吃瓜子啊。
她手接著動作,摸到了一塊牌子,正準備翻開,又聽那身旁人堅持不懈地說道:「王上,這是北部哈兒多進貢的多味瓜子,味道很好的,您嘗嘗。」
白熙睜眼皺著眉看向身旁,就見那前不久才被她封做自己貼身侍從的青之,不知何時就端著盆瓜子仁半蹲在了她身邊。
「沒看見本王在做什麼嗎?還有,是誰允許你進我寢殿的?」說話間,白熙的目光看向了粟念,眼裡的問責之意明顯。
粟念忙解釋道:「王上,質子……三王子他如今是您的貼身侍從,您才封賜的,這既是貼身,微臣也沒有攔住他不讓他進您寢殿的道理。」
白熙輕輕嘖了嘖,怪她自己手欠,這做個侍從就好,她非得在前面加上貼身兩個字做什麼呢。
看他這執著地讓她吃瓜子的樣子,她要是不吃幾口,他恐怕還不會離開了。
白熙轉而看向他手中捧著的那盤瓜子仁,瓜子仁個個顆粒飽滿,也罷,就吃兩口吧。
她隨意抓了幾把瓜子仁在手中時,又恰好不經意間注意到了青之捧著盤子的雙手。
那雙手白玉修長,指尖卻像是充血般通紅,她忍不住牽過他的手翻過來一看,果然就見他指腹上都是磨出來的水泡。
「剝瓜子剝的?」
青之微微低著頭,避開了白熙的眼神,很不好意思似的輕輕「嗯」了一聲。
「這才剝了多少瓜子,手就成這樣了,這麼金貴?」白熙嘟囔了聲,後又一想,也是,人家從前可是王子,可不就金貴得很麼。想來也是第一次幹這種為別人剝瓜子的活兒。
但這是他自己上趕著要伺候她的,又沒人逼她。
估計是覺著自己如今淪為敵國的質子了,想要找人庇護吧,男兒國的人最會耍小心機了。
要不是見他長得好看,又沒有男兒國人的自大和油膩,別說是侍從了,便是掏糞官她都不會讓他幹。
到時他就只能一直待在冷宮當他的質子,吃不飽穿不暖是一說,時不時還會有些閒得沒事的人去招惹他,欺負他。
說起來,他還得感謝她大發慈悲準許他留在身邊剝瓜子呢。
等等,不是該翻牌子的嗎,被他這麼一打岔都將正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本是想將青之推開,叫他別再打擾她,可他就像沒一點眼見力似的,見她的手伸過來,順勢就握住了她的手。
不光只是握住,他還很是順其自然的捏了捏,又將他的手指插入她的指間,十指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