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熙恨透了他,他殺光她全家還不夠,竟要趕盡殺絕至此。
然而白熙只猜對了一半,青之此舉確實要將她引出來,卻絕不是什麼趕盡殺絕一說。
只是因為,他想她了。
自她的身影出現在城樓之下的那一刻,自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青之的心臟就砰砰砰狂跳不止,看似還在擦劍,實則心亂到手指被劍刃割傷還沒發現。
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想,兩年過去,不知道這兩年裡她過得好不好,胖了還是瘦了,等會面對著她該露出什麼樣的笑容……
等到她真的站在他的身側時,他又心跳鄹停,呼吸都頓住了。
「你真的是很討厭我們白家啊。」
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直接從青之頭上淋了下來。他反應過來,身體微僵,將手中的劍收回身側掛著的劍套之中,緩緩起身走向了白熙。
他走到白熙面前,摘下了她的帷帽,甫一摘下便對上了她冰冷的視線,那厭惡之意不要太明顯,青之心中一刺痛,握著帷帽的手都緊了緊。
他張了張唇,艱難的開口道:「熙熙……」
「嗤。」白熙嗤笑一聲,很是嫌惡道:「我好像還沒和青之將軍熟到可以用這般暱稱的地步。」
「你先將扶玉拉上來。」
青之咬了咬牙,眼裡有些失落。
他朝身旁揮了揮手,旁人很快就將扶玉拉了上來。
此時日頭正盛,扶玉本就不是什麼習武之人,身體沒那麼硬朗,這才吊了沒多久便口乾舌燥、頭暈眼花的,剛一沾地便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白熙連忙跑上去扶住了他,眼裡擔憂之色盡顯。「你怎麼樣,還好嗎?」
青之看著他們靠在一起的這一幕,心裡悶得發慌,又想起她不在的這兩年,周身氣壓愈發低沉,連靠近的青羽軍都禁不住往後退了退。
白熙將扶玉扶住之後,便掃了一眼青之,冷冷道:「將軍若沒有別的事,草民就先走了。」
「站住,我說了讓你們走了嗎。」
「那你還想怎麼樣,要殺了我嗎?」白熙回頭,不耐道。
青之看著他們相靠在一起的身體,嫉妒得發慌,他一抬手,身邊親衛便領悟到意思,上前將兩人扯開。
青之再一次拔出了身側的劍抵在了扶玉脖頸上,盯著白熙一字一句道:「你嫁給我,我就放了他。」
白熙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見他神色也不似在開玩笑,便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青之盯著她沉默不語,長劍穩穩的拿在手中又往前抵了幾分,大有她若是不答應他,他便一劍將扶玉刺死的意思。
扶玉脖上流下的血跡將胸前衣襟都染紅了個遍,紅得觸目驚心,白熙見狀心下一慌。
她朝青之罵道:「你……有病!」
青之心想,是啊,我是有病,我一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就妒忌得發病。
「你答應放了他,我就答應你。」她看向青之的眼裡儘是恨意。
青之聞言便將劍收了回來,這便是答應了她的意思。
他不在乎她怎麼看他,只要她還願意嫁給他,他有的是時間去向她解釋這一切,她離開了兩年,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說。
想告訴她,他有多想她。想告訴她,他蟄伏在皇帝身邊許久,拿了很多證據,很快就能為她報仇了。
眼下不是講這些的場合,等她跟他回去了,他就一一告訴她。
只是他剛將劍收了回去,剛答應放了扶玉,就見眼前那抹生硬飛快的跑到城樓邊的扶牆爬了上去。
「熙熙!」
「小熙——!」
青之和扶玉見狀不約而同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