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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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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裡轟的一聲,彷彿目睹璧哥哥溫軟的鮮血,前一刻還在他脖子裡流動,下一刻便濺上三丈白綾,觸目驚心。那連了心頭的血管,彷彿被人打了死結,叫我全身冰冷,呼吸困難。

我下意識摸脖子,被錘麻了的手指冰得一詫,悠悠記起那個昏醉的傍晚,有個眼如點漆的雪人兒,拉起我,答應要一輩子幫我捂手。

一輩子呵,沒錯,他的一輩子完了,卻剩我在這冰天雪地中半死賴活。

二哥也難得斂起笑來:“你還不走,是連公主的封賜都不要了?說實在的,我也不稀罕這身盤龍圓領,但總歸是流了人血搶來的東西,多少人還望不來呢。你是嘗過炎涼的,若連這個都看不開,可枉了你師公特意在父皇面前給你編辭攀功,騙來這祚慶公主的行頭。也虧了我將你視為對手,山長水遠地要過來迎接。”方住了口,再見我回頭,已再無哭意。默默看了他一會兒,轉頭吩咐抱香收拾啟程。

最痛之時,不是狂哭大鬧,而是欲哭無淚。擦乾頰邊淚跡,我向南默唸:璧哥哥,國昭今天自己嘗過了,我的淚又苦又澀,一點不好喝。我為你流完今生最後一滴淚,讓你在黃泉路上,再也不渴。往後的日子,我要保護孃親,不想再被玩於掌上,所以可能要變得很壞很壞,比二哥更壞,比爹爹更壞。但卻永遠不會忘記,曾經有一個你,讓我喜歡過自己。

收拾心情,掀簾上車,一句耳語遠遠飄來:“原來妹妹是吃軟不吃硬。”我心平氣和,不去看二哥眸中的嗤笑。倒是抱香聽了,急攜了我的手,輕輕揉著,過了一會,幾滴清淚重重地打在了手背上。本還疑心是她透露我和璧哥哥的事,但看她坐在一角,拼命吸著鼻頭,我不由嘆了一口氣,這個唯一為我哭了的人,既然丟不起,不如原諒了吧。

我側身將她摟進懷中,任熱流濡了衽襟,口裡反覆說著:會好的。像在對她說,也似說自己。

註釋:

'1'廁所裡的老鼠。用典源於《史記.李斯列傳》,上面記載李斯“年少時,為郡小吏,見吏舍廁中鼠食不絜,近人犬,數驚恐之。斯入倉,觀倉中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於是李斯乃嘆曰:‘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指李斯看到廁鼠見人就跑,像底層人民,而倉鼠以大米為吃,似達官貴人,李斯就立志作倉鼠。

作者有話要說:慶祝新春!!!重點是筆者考試成績出來了,貼出一篇;樂一下,呵呵。

14、縱橫

走過無數次的宮道,又響起了馬蹄聲,滴滴答答地敲著石板路,像肅殺的戰曲。

我一直覺得,這是個奇異地方,能為走進去的人,授封加冕,洗脫汙名。在裡面作的孽,也只會隨人死而埋進棺材,永不足為外人所道。

車還沒停穩,我已從忙跳下,三步並兩步地朝寢宮走去。娘整整瘦了一圈,滿頭華飾,遮不住一臉蒼白,正倚在美人靠上嚶嚶哭泣。

她聽見聲響,猛然抬頭,撞了桌腳還毫不知覺,悽聲喚了半句“夫君”。待見來人是我,連忙扯袖遮了腫如桃子的鳳眼,破涕為笑。見得我不言不語,只像以前一般,埋頭摟住她的腰,知道我在為她傷心,剛想開口安慰,卻又哽咽了幾分,那股生硬的哭意梗在喉中,頂得她復又泗涕交下,好一陣方湊了“娘沒事”三個字。

我不忍再惹她傷心,挑著好的說了山上的生活,她聽了頻頻點頭,馬上備了糕點,讓我去拜候老烏龜。

正月初八,新皇祭祀,君臣同賀,熱鬧非凡。我避開眾人,靜靜躲在殿柱之後,觀察百官互動。

熟悉的面孔基本還在,大家言談間其樂融融,但底下波濤洶湧。無論如何,新皇即位,舊同僚霎時成了頭上天,朝中勢力也要有新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