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連張錫都打不過,還叫什麼銀面修羅。”達奇冷嗤一聲道。
“他確實厲害,我只是僥倖勝他!”張錫低聲說道,其實到如今,他依然不太相信自己殺了那個白袍小將。
“他雖然不在了,但是他麾下的隊伍……殺破狼,依然是花穆軍中的先鋒隊伍,我們依舊不好對付。”蕭胤沉聲說道,忽然話題一轉,問道,“那是什麼?”
“是剛來的好酒,據說是御酒坊新釀製的,所以屬下就命人為殿下抬過來一桶,殿下要不要嚐嚐?據說極是美味。”張錫的聲音淡淡傳來,接著便聽到腳步聲朝著花著雨這邊走來。
花著雨心中一嘆,真是糟糕,恐怕是躲不過了。這個蕭胤,研究地形圖就研究地形圖,喝什麼美酒?
只覺得眼前乍然一亮,桶蓋已經被掀開了。
“呀,你是什麼人?”那開啟桶蓋的侍女倒是機靈,伸手一推,花著雨還來不及從桶中站起來,酒桶便被掀倒,她從桶中滾了出來。
? 接著一陣刀劍鳴叫之聲,一,二,三,四,五……數不清的明晃晃的刀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果然是美酒啊!”蕭胤的聲音從身後冷冷傳來,帶著凜然的殺氣。
花著雨此刻很狼狽。
逐香送給的衣衫被那一滾,從肩頭上滑落,露出了半個白皙的香肩。這衣衫不愧是風塵女子穿的衣衫,領口開得太大了。青絲披瀉而下,在地毯上凌亂鋪開,閃耀著流水般的光澤。大概是被酒氣燻得,渾身散發著一種慵懶的風致。
雖然是狼狽了些,卻也夠魅惑。
“押過來!”蕭胤冷聲說道。
花著雨被張錫和達奇押著,摁倒在蕭胤面前。
她沒有反抗,她心裡清楚,一旦反抗,勢必會被當做刺客。而此時的她,敵不過他們。
“說,誰派你來的,竟然敢來刺殺殿下。若是不說,我一刀砍了你!”達奇大聲喝道,手中大刀直直抵著花著雨的背心。
“達奇,你退下!”蕭胤淡淡說道,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達奇聞言,手中的刀慌忙撤走了。
“抬起頭來吧!”蕭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而冷澈。
花著雨望著地下毛絨絨的毯子,心中,有些亂。今夜這種狀況,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不知道,會不會被認出來?
蕭胤、張錫、達奇都曾經見過自己,不過,慶幸的是,她們見的都不是她的真容。
前幾天,她臉上黑黑紅紅的,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而今夜,她又是刻意打扮過的。這麼想著,花著雨便緩緩抬起頭,一雙明眸靜靜望向眼前這個掌握著她生死的男子。
一身寬袍的蕭胤意態慵懶地斜倚在椅子上,深紫瞳眸在燭光散發著誘人波光,眸底,卻是掩不住的森森冷寒。
他望著她!
那樣的深邃和冷漠,讓人如履薄冰。
那樣的倨傲和尊貴,讓人倍感壓迫。
“刺客?”蕭胤伸出修長的手指,在身側的几案上輕輕敲了敲,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是!”花著雨輕輕說道,聲音雖低,語氣卻堅定。
蕭胤似笑非笑地眯眼,犀利眸光順著花著雨白皙的肩頭滑到她修長的脖頸和似隱若現的精緻鎖骨,懶懶問道:“軍妓?”
你娘才是軍妓!
花著雨在心中默默罵了一句,臉上卻適時的綻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容,嬌聲道:“是!”
被蕭胤灼亮的眸光看著,花著雨只覺臉上一熱,所幸臉上塗得胭脂夠厚,旁人看不出來。玉手下意識抬起要掩住衣衫,卻在中途生生地停住。
她的身份,若是作出這樣的動作,無疑是令人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