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邊是伸手拿來了攏子,將我散亂的髮絲重新綰了個髻,“姐姐知曉你不開心,但斷不要皆寫在臉上,咱們做臣子的,不可甩臉給主子看。”
我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完全像是一個木偶,任由她擺弄著。
“哎!”她搖頭嘆了口氣。
半晌,她輕推了我一把,“好了,去吧。”
在快出了門檻兒時,正好擦身而過一個丫鬟,她急色匆匆,見到了上官夢,只聽‘噗通’一聲,跪趴在地上,“夢姐姐,夢姐姐,求求你,快去看看小翠,她……她不小心打碎了太皇太后的花瓶,太皇太后直嚷著說要將她逐出宮去。”淚流滿面。
“她人呢?”上官夢忙跟了上來。
“在……還在太皇太后寢宮內。”
上官夢眉頭一蘧,“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我呆立在原地,許久許久,仔細回想著他們剛剛的對話,像是從新擁有了生機一般,耷拉了一夜的嘴角漸漸有了絲絲笑意。
“皇上,萱綾姑娘來了。”劉公公替我通報後,折身又走了出去,瞟了我一眼,似是在警告。
我點頭示意知曉,他見我比昨日乖巧得多,遂,笑了笑。
待他離開後,我走上前去,徑自拿起了硯臺,點了些水,慢慢地研磨著,頷首不語,似是在保持著書房寧靜的氛圍。桌案的兩旁擺放著香臺,上面各插著三支檀香,星星點點,燃燒著,煙霧繚繞,讓不大的書房內充滿了淡淡的香氣。
“今兒個倒是學乖了?”赫連琰邊是抄寫著文章,邊是說道,語調中自帶著一股狂傲。
我徑自壓下了心中的氣憤,擠了個柔和的笑容,“昨兒個是萱綾不懂事,還請皇上多多見諒。”
“喲?”他放下了狼毫,抬起了頭,一臉的吃驚,“今兒個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我嘻嘻笑了兩下,俯首看了一眼他完成的書法,不禁嘖嘆道,“皇上寫的字跡果真是行雲流水,神韻怡然。”
他再次揚了下眉宇,只怕是受寵若驚,赫連琰嘴角抽動了下,“看你之樣,似是懂得這書法,何不給朕說道說道?”
“這……奴婢怎敢呢!”我推卻著。
“若你說不出正當的理由,那朕就定你個……趨炎附勢之罪!”
我一聽,登時心下‘啪嗒’一聲,再次沉了下,不禁暗罵道,做奴才的果真是不好當,這說‘不好’不是,說‘好’又不是。
我瞥了一眼他正洋洋自得之樣,故作鎮定的笑了笑,“書法,是一種‘自由’的體現,它滲透於生命的美麗與理解,來源於自然,且成長於自然,細看之,其色,其形,其斷連輾轉,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氣象萬千,就好比是人生一般。”看他正聽得津津有味,我稍彎下身,指著他剛寫完的字型說道,“且看您這一篇的遊記,滿紙遒媚勁鍵,絕代更無,猶如三月的春花般絢爛多姿,香氣襲人,又如嫋嫋女子巧笑顧盼,朝向偃仰,舒郎通透而形斷意連。若是提到市面上去,當真是一篇價值連城的好貼。”
待我說完,一扭頭,兩人四目相視,同樣的清亮,卻是各懷鬼胎。
他嘴角扯動了兩下,徑自收斂回了眸光,站起了身子,“莫怪三叔這般疼你,只怕是被你這張嘴給哄弄得吧。”
“哈哈,”我笑了兩下,“皇上此話差矣,攝政王何等聰明,萱綾豈能哄騙得了,更何況我一向以誠實自居,哪敢隨意的說假話。”
“這般說來,朕該是感謝於你了?”他挑眉斜看向我。
我恭敬的彎了下身,“奴婢不敢!”
赫連琰冷笑了兩聲,繞身到了後邊的臺案旁,隨手把玩著新換上來的撣瓶,“在上書房這幾年間,已學過了哪些?”
“回皇上,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