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想最後落個自己打臉的下場,揚一揚唇後,便沒再說下去,只乾乾脆脆的轉移了話題:“且不說這個!仍舊說我們之間的事吧!”
她的坦然與出人意外的大方,讓劉奚只覺驚詫。劉家雖是世代商賈,但數十年富貴下來,積澱也不可謂不厚。到了劉奚父輩,更成功攀上了靖安侯府這等世家侯門,連帶著家門也跟著水漲船高,儼然已是姑蘇數一數二的名門世家。劉奚自幼聰明,讀書舉一反三,更是深得長輩歡心,打小兒便可說是三千寵愛在一身。
論人品,劉奚亦可稱得是一表人才,弱冠之時,家中媒婆便已絡繹不絕。只是劉家長輩總想著有朝一日,他一舉及地,必能在京中擇一世家之女,以光門風,便一直設詞推脫,直至如今。因此在得知姑母想讓他娶風家二小姐時,他心中其實是不願的。
只是礙於父母之命,又不好直言忤逆,只得一路緩緩入京,沿途更有意無意的鬧出多少風流韻事來。入京之後,也是一徑的尋花問柳,風流快活,只望能逃脫這門親事。
昨晚劉氏的言語忽而又重現耳畔:“你不願!你且說說,你為什麼不願?”
“你來京已有些時日了,二小姐你也曾見過數面!我只問你,她的品貌如何?家世如何?姑母知你一心想尋個才貌雙全,性情溫雅又能配得上你的女子!姑母如今再問你一回,你不願娶她,那你可有把握日後再尋到一個品貌氣度堪可與她匹敵的女子來?”
……
“此事無須你擔憂!這麼多年,我對你姑父千依百順,處處忍讓,他心中豈不知道!這樁婚事,我若當真開了口,他必不會反對,這點把握,我卻還是有的……”
若不是這一席話,劉奚也許根本不為所動,然而聽了這話後,他終於是心動了。一開始,他所以對這樁婚事抱持著抗拒的心態,一則是顧忌風子揚的態度,二則也因不知風細細品性。而如今他已見過風細細,又得了劉氏這話,心中可說再無顧忌,對此自是不能不心動。
見他久久不語,只拿了眼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不自覺的擰了眉。風細細索性先下手為強道:“我不知劉夫人對你說了什麼,但這樁婚事,我是不會答應的!”
劉奚正自心思百轉,驟然聽了這話,心下也並不氣怒,只閒閒笑道:“表妹這話大謬!表妹的婚事,難道不該遵父母之命,隨媒妁之言?”
這話之前,風細細還有些掂不到他心中所想,及至這話出口,一切都可算是水落石出,於她而言,也就再無說下去的必要。衝劉奚微微頷首,她道:“我明白了!告辭!”言畢更不多言,自顧回身喚了嫣紅二人上前,折向徑往自己所居的偏院去了。
劉氏的心思,她早有揣度,當時便已決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隨機應變。其後發覺劉奚對她並無勢在必得之心,甚至有心閃躲,倒讓她很鬆了一口氣。而今日,也不過是一切重回而已。當日她不害怕,如今自然更加不會害怕。
她要走,劉奚也並不相阻,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立在原地,半晌卻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劉奚之事,雖不致讓風細細亂了手腳,到底也還是讓她心中頗覺氣惱,回屋之後,便懶洋洋的歪在炕上,面上神氣也頗有些不快。才剛她與劉奚說話時,嫣紅、嫣翠二人離她甚遠,雖覺她神情有異,但也並沒聽到什麼,這回兒見她不悅之色溢於言表,不免各自擔憂。
支退了屋內其他伺候人等,嫣紅小心問道:“小姐,劉……他都說什麼了?”
冷笑一聲,風細細道:“他說婚姻之事,當遵父母之命,隨媒妁之言,並無自己作主之理?”
二婢對視一眼,嫣翠更脫口問道:“這麼說,昨兒那簫,還真是他有意吹給小姐聽的?”
微微蹙眉,風細細心中其實也頗多無奈。到了如今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