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一樣很宅,從不像胡悅那樣,一放假就有各種各樣的聚會,她從來都喜歡窩在她的小房間裡,飯後在小區裡面散散步,十幾歲的少女,生活猶如一口古井。
直到她十六歲那天。
爸爸他一直愛著那個已經長眠的女人,也許他心裡對阿離也是有著怨恨的。
一早,我便隱約聽到爸媽的爭執。
“說好了要帶悅悅去爺爺奶奶家的,我都跟爸媽說了。”
“我今天有事,你和小悅去吧!”
“有事有事,你能有什麼事?你不過又是想去看她對不對?”
“···”爸爸的沉默,看“她”?
“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要去嗎?你心裡到底有沒有這個家?你有沒有把悅悅當成你的女兒,再說今天是去看爸媽,難道爸媽都比不了她?”媽媽的聲音有加大的趨勢。
“你說到哪裡去了?今天去就是了。”爸爸妥協了,他或許只是想避免爭吵。
那個“她”,應該就是阿離的媽媽了,算算,原來阿離已經十六歲了呢!媽媽的做法我有些不能苟同,但是我亦沒有法子。
我拒絕了爸媽,沒有答應一起去看望爺爺奶奶。
我經過爸爸的書房的時候,看到門不過虛掩著,從裡面傳來輕微的動靜。
一時好奇,我從門縫裡看到那個十六歲的少女,輕輕地在翻爸爸的抽屜和書櫃,似乎在找什麼,但顯然她失望了,我不是第一次看見她臉上失望帶著落寞的神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那時看著她,心裡有些悶悶的疼。
她出門的時候,顯然對於遇上我有些驚訝,或者更應該說是驚嚇。
“你在找什麼?”我並不懷疑她會做什麼不利的事情,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而已。
她似乎又被嚇到了,我心裡有些好笑,她卻打算用沉默應付,偏偏我時間多,不打算就這樣放過。
“你,知道你的媽媽是什麼樣子嗎?”在我以為她會一直沉默的時候,她突然反問了我一個問題,輕輕的,軟糯的語調,帶著些憂傷。
“嗯,記得。”我有些詫異,但是還是如實回答了她。
“你很幸福。”還是輕輕的,但是她的眼睛告訴我她是由衷地說這句話的,我忽然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對她心疼起來,她原來也是孤獨而脆弱的。
“你想知道嗎?”
“想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你剛剛是在找?···”她應該就是趁著爸爸不在,想找找有關她媽媽的東西吧?
“嗯,我找找看有沒有照片,呵,什麼也沒有。”有些自嘲的味道。
“你在這裡肯定是找不到什麼的,你若是想知道,為什麼不問爸爸?”
這話剛一問出口,我就懊惱了。若是她可以像小悅那般,又何必這樣小心翼翼。
“算了,知道了也不能怎樣。不必再去惹爸爸煩惱。”
媽媽來電話說做飯的阿姨有事,中餐和晚餐我們自己解決。
我帶著阿離去了一家西餐廳,其實說是西餐廳,裡面並不乏中式的炒飯和菜,選擇餘地很大。
她似乎心情不錯,看著她吃得開心,我也跟著開心起來,決定晚上也帶她來吃。
她十六歲的生日,我似乎應該送一個禮物給她。
還未到晚飯的時候,我去找阿離,第一次走進了她的房間。
很乾淨,她自己佈置的,原本的臥室裡面開闢了一間小書房,雅緻得很。
我大致掃了一眼,書架上全是厚厚的名著或者經史子集一類的,這便是她平日裡打發時間的消遣麼?真是沉得住氣。
她寫得一手好字,我看著她認真寫字的側臉,窗外的陽光打在她臉上,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