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墳，是雷爺的。這是鎮上老一輩人的安排，也是雷爺臨死前的囑咐。

又過了幾年，我們這幫孩子漸漸長大，而鎮上的老一輩卻是要死光了。後來，當我拿了學校的通知書，就要成為第一個走出清柳鎮的人時，伍爺在他的孫子孝傑的攙扶下找到了我。

伍爺說，這個故事本來是要被大夥帶進棺材裡的，可是他實在是不忍心讓自己師傅的女兒在死後還被叫作“瘋婆婆”。於是，在其他的師兄弟都已經入土的情況下，作為整個故事唯一的知情者，伍爺把它告訴了我。而且，伍爺還讓我把這個故事帶出清柳鎮，告訴更多的人。

伍爺有著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即使是看遍了近八十個春秋，還是那麼犀利。而我就是透過這雙眼睛，看到了許久以前，那個平靜如水的清柳鎮。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個算是倒敘了吧，希望能夠讓大家有閱讀的慾望。總之，多多交流、多多指教！

☆、收徒

瘋婆婆本名叫歐陽冰倩，是長春班班主歐陽倫的獨生女兒。冰倩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深得父親歐陽倫、母親劉雨涵的寵愛，長大些後更是清麗絕倫，不可方物，一家三口過得還算和樂。可是，好景不長，在冰倩4歲時，雨涵在演出中失足跌下戲臺，拗斷了脖子，當場便嚥了氣。眼看父親沒了合適的搭檔，長春班一天不如一天，冰倩便主動請求父親讓自己登臺來頂替母親的位置。歐陽老先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同意了。想不到冰倩從小就看父母表演，而且搭檔還是自己的父親，看演出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時甚至比雨涵表演時還多。隨著經濟狀況的逐漸好轉，老先生開始收徒，為長春班培養新人了。

老先生一共收了十三個徒弟，一個女徒弟（自己的女兒冰倩）和十二個男徒弟。這十三個徒弟按生辰排下來就是大徒弟葉錦秋、二徒弟徐明芳、三徒弟伍思賢、四徒弟郭松亭、五徒弟宋琦、六徒弟歐陽冰倩、七徒弟雷萬明、八徒弟宋科宇、九徒弟趙青卓、十徒弟葛鴻明、十一徒弟劉文林、十二徒弟徐涵和小徒弟李堯。其中，最小的李堯只有7歲，最大的葉錦秋也不過15歲。葉錦秋、冰倩和徐涵工青衣；徐明芳、郭松亭和徐涵工小生；伍思賢工老生；宋琦和趙青卓工老旦；雷萬明工丑角；而劉文林和李堯工花臉。雖然有一部分人是“半路出家”的，不過，在老先生的教導下他們的功夫也是突飛猛進，不比那些從小練起的人差。

本來歐陽倫並不準備讓冰倩入行，可是那時候冰倩已經有了自己的戲迷，如果讓她退出則會損失不少聽眾，並且冰倩自己也不想退出，所以老先生只好再一次同意了女兒的想法。

在這幾個徒弟中，除了冰倩，歐陽老先生最喜歡的就是二徒弟徐明芳了。在老先生收徒時徐明芳14歲，比冰倩大兩歲。他的扮相頗有出塵脫俗之態，書卷氣十足；卸妝之後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說話也是輕聲細語，讓人感覺很舒服。其實，徐明芳出身於一個，到了他這裡家道中落，只好把他這個長子送給歐陽老先生學藝。這一點，也讓老先生對他青眼有加。不過，老先生還不能忽視一個人，就是他的七徒弟雷萬明。

雷萬明是鎮上第一富戶雷德海雷老爺的獨生子，本來，他根本沒必要過學藝的苦日子，可怎知他偏要做歐陽老先生的徒弟不可，雷老爺沒辦法，只好順了他的意思。而歐陽老先生看他，也是塊學戲的料子，便收歸門下，排行第七。但是，雷老爺在背地裡對歐陽老先生千叮嚀萬囑咐的，求他一定要善待萬明，歐陽老先生便也只好點頭答應了。這下，雷老爺高興壞了，包下了班裡教戲的全部費用。歐陽老先生也是高興得半宿沒睡，所以對老七雷萬明就有些遷就了。

收徒後，歐陽老先生就領著他選出的十三個心愛的徒弟去清柳鎮外北邊的湖邊吊嗓，風雨無阻。湖面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