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蘇驚訝道:“小姐不喜歡那些首飾麼?那鏤空碧玉簪、金銀碎花鈿可都是極為jīng巧寶貴的飾物,王公貴族家也不見得有呢。”
阮映雪伸手取了那串南海珍珠在手,笑道:“唉,金光閃閃有什麼好看的,不如這珍珠數顆,圓潤可愛。”
婉蘇一怔,便見她使巧勁扯斷那串起南海珍珠的金線,將斷了線的數顆珍珠仍舊放入木匣中,留了一顆在梳妝檯上用中指彈著玩耍。
她張口結舌愣了許久,忍不住笑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那些金銀首飾果真入不了小姐的眼。”
阮映雪不語,把玩那顆珍珠片刻,哎呀一聲輕呼,指著銅鏡裡的自己道:“婉蘇姑娘,你只需要簡單挽個髻就成,不必費那功夫編髮盤髻。”
婉蘇為難道:“小姐真不要麼?”
阮映雪搖了搖頭笑道:“將頭髮束起挽好就成了。”
見她堅持,婉蘇也不好在勉強,只得將她的滿頭半長的發用那玳瑁簪子在頭頂心綰了個簡單的髻便作罷。
阮映雪倒是極為滿意,伸手摸了摸那髮簪笑道:“謝謝婉蘇姑娘。”
婉蘇撅下嘴道:“難得這鳳府,這聽風閣來位女客,也不讓我顯一下手藝。”說著,將銅鏡捧了遞至她身前:“看,這模樣與男子何異?”
阮映雪但笑不語,在鏡中一瞥,驀地愣住。
她自從醒來之後一直不曾照過鏡子,鏡中的自己額角、鬢邊有些輕微的傷痕,雖已結疤,但是仍可看出是在尖利物體上擦傷。
看來,鳳蓮城所說,她撞上山石一說卻是真事了。
見她盯著鏡子不語,婉蘇連忙說道:“小姐臉上的傷已無大礙,公子施藥不久便結了疤,過不多久便能回覆原先的樣子了。”
阮映雪淡淡一笑:“傷倒是無妨,來,婉蘇姑娘,你能否過來看看我腦後的傷?”
她低了頭,撩開長髮讓婉蘇看,婉蘇細細檢視半晌,小心翼翼道:“創口已愈,尚有一些小疤痕,不過掩在發下應當不打緊。”
“只是一些小傷疤麼?婉蘇姑娘,你看的可仔細?”阮映雪一面將披了滿臉的黑髮撥回腦後,一面狀似無意道:“鳳公子也是如此這般告訴你麼?”
婉蘇眨眨眼,嘻嘻笑道:“小姐腦後的傷不是公子上的藥麼,昨天流光少爺去觀雲居請公子替小姐看傷,待會公子就會來了,所以小姐先把粥喝了吧。”
說著,從食盒裡端出了粥菜筷碟,擺放妥當,笑著說:“流光少爺說小姐喜歡清粥小菜,廚房就各樣小菜都準備了些。”
阮映雪見問不出什麼,也就作罷,清晨初醒的味覺被那熱粥四溢的香氣一勾,腦子完全甦醒,肚子也不覺餓了。
她在桌旁坐下,眼一掃,倒是有些驚訝,五六個jīng巧jīng致的小碟裡裝著南方常見的各sè小菜,最令她高興的是竟還有一小碟五香蘿蔔乾。
她舉筷良久,不知道該從哪一碟下筷,再想了想,每樣夾了些放至蘿蔔乾那碟中,將那一整碟拖到自己眼前,慢慢吃起來。
婉蘇見她吃得愉快,不由在一旁掩了嘴輕輕笑。
她一怔,這才意識到婉蘇還在一旁立著,忙放下筷子道:“婉蘇姑娘,坐下一起吃吧。”
“不不,婉蘇等收拾了碗筷再下去吃。”婉蘇忙擺手不迭。
她正要再說,驀地門外一陣大笑,一襲紅衣、神清氣爽的鳳蓮城手握書卷緩緩走進來,挑眉笑道:“阮姑娘jīng神不錯。”
再轉頭似笑非笑地望一眼婉蘇道:“你下去吧。”
婉蘇微窘,施了禮退下。
阮映雪倒也坦然,繼續低了頭喝粥,將一碟小菜吃了個jīng光,兩小碗白米粥也喝得一滴不剩。
“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