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摸牌,一人數信,玩玩樂樂,說說笑笑,一腔離愁哀思就沖淡些許。
“郡主,為免錯過進城投棧,正午就不停車休息了,不便之處,還請郡主見諒。”庹焰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宋箬溪把手中的牌丟在桌子上,道:“世子考慮周全,一切聽從世子的安排。”
庹焰笑了笑,召來身邊小廝,傳令繼續前行。
蠶娘早料到這個情況,備好肉脯和乾糧,翻出小銅爐,燒上炭火,擱上銅鍋,倒半鍋子水,再把肉脯和乾糧丟進去熬煮,很快一股食物的香味就飄散開。
雖已過中秋,但天氣依舊炎熱,車廂裡燒著火,更是熱上添熱,宋箬溪既怕冷又怕熱,用手扇了扇風,蹙眉道:“香繡,把窗簾捲上去,透點風進來,好熱。”
香繡和青荷一人捲起一邊的窗簾,宋箬溪這才發現上官墨詢和庹焰都沒有坐馬車,一個騎馬走在左邊,一個騎馬走在右邊。宋箬溪的目光轉了轉,還是選擇看著左邊的上官墨詢。
庹焰聞了聞,笑問道:“這煮的是什麼東西?聞著好香,郡主可否分我一碗?”
“好。”宋箬溪大方地應允。
上官墨詢抖了抖韁繩,讓馬向前踏出了三步,離開宋箬溪的視線範圍。宋箬溪垂了一下眼瞼,沒有移開,繼續盯著外面,湛藍的晴空彷彿被清水沖洗過,沒有一絲雲影深邃而透明,有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飛過。
“雁遂夕陽投塞北。”庹焰說了句上聯,沒有徵詢上官墨詢的意思,就略帶挑釁地道:“雒淇公子,請對下聯。”
“鴻拖秋色下江南。”宋箬溪記得上官墨詢說過他不擅詩詞,主動為他解圍。
庹焰笑,“郡主,我再出一聯,月落洲留沙上雁。”
上官墨詢應聲對道:“雲飛水宿浪中鷗。”
庹焰看了眼宋箬溪,道:“荒蘆棲南雁。”
“疏柳噪秋蟬。”上官墨詢在嗓字上落下重音,對了聯還不夠,還暗中罵人。
宋箬溪明眸流轉,低下頭,抿唇淺笑。
庹焰眼中閃過一抹嫉恨,沉吟片刻,道:“一行朔雁,避風雨而南來。”
上官墨詢勾起唇角,朗聲道:“萬古陽烏,破煙雲而東出。”
“姑娘,可以吃了。”蠶娘把肉脯飯放到宋箬溪面前。
“盛一碗給雒淇公子和庹世子。”宋箬溪早上哭得唏哩嘩啦的,沒吃多少東西,坐了大半天的車,飢腸轆轆,拿起銀匙吃了起來。
香繡和青荷一人遞了一碗出去給上官墨詢和庹焰,還遞了四碗給子時他們。
上官墨詢接過碗,以腳控馬,一手端碗,一手執匙,用餐的姿勢優雅,就好象坐在餐桌邊。
子時四人也能用腳控馬,雖然姿勢沒上官墨詢那麼賞心悅目,但是能坐在馬上吃東西,已經不錯了。
“多謝郡主。”庹焰的騎術顯然沒有上官墨詢他們好,沒辦法在馬上用餐,只能下馬,回馬車上去吃,道謝的表情有幾分狼狽。
等庹焰走遠,上官墨詢吃完那碗飯,藉著遞碗進去的機會,靠近車廂,飛快地道:“暗中有人尾隨,是敵非友。”
“蠶娘不會離開姑娘半步,會保護好姑娘的。”蠶娘正顏道。
子時四人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目光銳利地環顧四周,防止突發事件。
宋箬溪皺了下眉,才動身就有人尾隨,這一路上看來是不得消停了。
“把簾子放下來。”上官墨詢拉起韁繩,催馬向前走了幾步。
宋箬溪吃了午飯,和蠶娘三人閒聊了幾句,又停車下去方便了一下。蠶娘如臨大敵,把香朵和薄荷從後面的馬車中調了過來,又讓八個宮女守在外面。
這麼大的陣式,弄的宋箬溪差點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