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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力道甚大,那蘇離在淺空劃了一道淺弧,便如只折竹橫躺在那墓前的茱萸花下,大笑一聲後,竟是歪著頭就那般幽幽的睡了過去……
跟上來的平公公抹了把汗,這也才想起一段傳聞……
據說這蘇離少時成名,風流成性,成天與一幫士人流連青樓,縱情聲色,蘇厝雖然氣惱卻也無奈,只想待給他物色一位賢淑女子,成了親便能收斂了心性。
可他放蕩慣了,哪願成婚?可在一次賞燈會上,偏對獨孤小姐一見鍾情,此後瘋狂追求,寫了不少露骨的情詩豔詞傳唱市井。
可其父蘇厝稟性剛直,從前朝便看不得獨孤石權欲熏天,更看不得獨孤妖后禍亂後宮,干預朝政,不恥與獨孤家狼狽為奸。
不但不答應替蘇離向獨孤家求親,還讓他娶了前朝宗室之女元暖兒。而在蘇離成婚的半年後,獨孤小姐也嫁了漢王,最後冤死……
可誰都沒想到的是,在獨孤小姐出棺的當日,這蘇離在街頭連吐出三口重血,險些也悲痛得跟著喪了性命……
這傳言顯是有誇大不實之處,但此時看這蘇離的情態,平公公卻覺也至少該有三分可信。再悄瞥了眼漢王那陰寒的容色,想來也該是記起了那段傳聞。
可王妃已逝,前塵往事便也該隨那墓中屍骨化為灰燼了,也不知王爺為何還總是為那王妃的舊事耿耿於懷,屢屢動氣?
老平正在暗歎,便見漢王指著那墓前紛繁的祭品,不耐煩的道“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清理了!將新鮮的給這女人擺上!”
老平一愣,這才想起王爺昨夜交待置辦的那些精緻的小食,忽的想起,那些小點心不正是王妃愛吃的麼?原來王爺今日本就是有心來拜一拜王妃的啊!
老平不覺老淚又下,躬身行了大禮,再將那墳前祭品挪到一旁,正要將帶來的那些小點心擺上,卻見漢王抬手從那紛繁的祭品堆中拈出一物,竟是一朵精美的白絹花。而這等細密上好的白絹,顯是宮中用物才是……
漢王剎時冷厲了神色,一下認出這不正是自己那窩囊大哥那日交給那斷袖的白絹花麼?
原來,那窩囊大哥是託那斷袖來拜祭這“淫l婦”的啊。的確早有聽說那“淫l婦”從小與那窩囊大哥交好,每每隨獨孤石進宮時便是帶來親手做的小玩物送他。那太子宮中如今還珍藏著那“淫l婦”從小所送的一干玩物呢……
漢王頭腦中頓忽浮現出那張玉雪小臉盈盈含笑的貼上太子胸膛的遐想,竟覺胸腔被一塊巨石所壓,極不順暢。那“淫l婦”究竟招惹了多少風流韻事啊?
便是怒然將絹花砸向了那墓碑,並罵道一聲“果是個淫l婦!”……
“小妹又哪裡得罪了漢王啊?”,淡淡的語聲飄來,見一身月白的纖秀身影嫋嫋步上坡來,微風徐徐,袍袖輕揚,耳畔幾縷散發隨風輕曳,如從那畫中走出之人,可明明盈盈淺笑,可那笑意卻明顯不達眼底……
漢王蹙了下眉,轉身而去,他忽然並不想見到這張與那“淫l婦”一模一樣的面孔……
冢宰俯身將那已然散亂的白絹花撫平,輕擱回祭臺,心底湧起難言的痛意,這個曾痴傻愛過一場的男人竟是在她死了還如此羞辱踐踏。情愛涼淺,人心荒蕪,她的那一份真情就如此不值珍惜麼?
怒指著那高大的背影大聲道“獨孤秋萸並無半點對不住漢王之處!還望漢王以後對個死人能尊重一些!”……
可那漢王卻仿若未聞,還加快了步伐,轉眼便消失在了山間,袍袖風浪攪下茱萸數瓣,殘花泠落,擾擾紛紛,那一地慘白便是沁染成濃烈喪色,只餘悲恨……
冢宰咬了咬唇,用力遏住想要下落的眼淚,卻見春妮驚慌的指著那如只橫躺在花叢中的斷竹,嚇得哭出聲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