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嚴默這回是哪兒來的速度,回身退了兩步,一下子擋住了大門,嘴裡還在不停的說著:“陽,別走,求你別走!”
“起開!”我瞪著他。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外面路況太差,你身體又不舒服。”嚴默胡捋了一下臉,然後反手死死的把住門鎖,“陽,你放心,你睡床,我睡客廳沙發,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臥室門鎖上,我絕對不會騷擾你的,求你別走了。”
“我不可能在別的女人滾過的髒床上睡的,你起開讓我走!”我的話不知道怎麼就這麼橫著出來了。
嚴默看著我楞了兩秒,馬上搶著說:“這兒從來沒有女人來過,床單、被子、枕頭全有新的,毛巾牙具也都有新的,我這就去給你換。別走了好不好?”
我再一次中了魔,真的反身坐回到那張小小的、灰色的、不足1米的沙發上去了。
嚴默笑了,“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拿毛巾。”說完又不放心的看了看門鎖,快步的朝臥室走去。他的步子邁得很大,於是左褲腿便飄得更厲害了。
不一會兒功夫,嚴默便從臥室裡拿了一套還沒有拆封的畫有卡通圖案的牙具和一條嶄新的淡藍色毛巾走出來了,“你先刷刷牙吧,睡衣放在櫃子裡下面了,我得翻一下,一會兒給你送過來。”
拿著那條毛巾和那套牙具我有點兒發楞:沒錯,淡藍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也是最普通的顏色,嚴默這碰巧有條新的淡藍色毛巾並不足為奇,但——他為什麼會買套卡通圖案的牙具?他以前總說我喜歡的那些卡通片太幼稚,他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
我刷完牙剛一抬頭,便在鏡子中看到嚴默捧著一條淡藍色睡裙和一雙淡藍色拖鞋站在衛生間門口。
“給。”看我看著他,嚴默便把手中的東西遞給我。
我沒接,嚴默家會有一條女人的睡裙實在太可疑,我不願意穿別人的東西。“誰的?”
“新的。”
“新的是誰的?”我討厭他答非所問。
“真的是新的,”嚴默著急了起來,卻還是避重就輕,“吊牌我剛拆下來的,這兒呢。”
“算了,”我開啟涼水洗起臉來,我現在需要冷靜,我不想和嚴默吵架,我沒那個精力,“我在沙發上睡不用換衣服了。這是誰的東西你還是給誰留好吧。”
“這就是你的!”嚴默臉漲得通紅。
“我的?”我笑了,“我的東西我怎麼不知道?哈,也是,我一直都傻,連男朋友是不是自己的都弄不清楚,別說衣服了。行,你說是我的,我就穿唄。”說著便伸手去接那睡裙,可胃裡卻噁心的開始翻江倒海。
聽我這話嚴默卻收回了手,使勁的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陽,這些話你聽聽就完了,不用上心。以前是我自不量力,前幾年買這房子的時候也買了你全套的生活用品,那時候我總想著有朝一日你還回再回來,這些東西還用得上……我知道我知道,陽你別生氣,我知道我這是痴心妄想,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永遠都回不來了。”嚴默喘了口氣,把睡裙掛在衛生間門扶手上,撐著肘杖彎下腰把拖鞋朝里正對著我擺好,“你先洗澡吧,那個水龍頭朝右擰就是熱水,以前給你準備的那些洗髮水、油什麼的都過期了,你湊和用一下我的吧,我先去收拾一下臥室。”
看著嚴默殘缺的背影我突然有點兒後悔剛才自己的話說多了,於是趕緊脫下了穿了一天的8厘米高跟鞋,一踩進那雙柔軟而大小合適的拖鞋中胃好像都舒服了一些。
我跟進了臥室,卻見嚴默的被子、枕頭、床單扔了一地,他的肘杖靠在床頭,他正雙手奮力的抖著一床淺黃色的亞麻床單,而那床單上死死的皺子,一看就是放了好久的了。而嚴默那隻孤單的右腿挪了兩下,好像在調整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