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嚴默被從搶救室推了出來。
病車上的嚴默臉上凍傷的地方貼著紗布,眉頭緊鎖,而被子下面他左腿的部分更是很明顯的缺了一大截。
“嚴默!”我撲了上去。
“住院費繳了嗎?”一個護士問我。
“這就繳!”我問護士,“他怎麼樣了?”
“目前還沒有發現器官衰竭的情況,等他甦醒過來看看吧,如果沒有出現併發症那就沒有什麼大礙了,就是有臉和手有一些凍傷,外加一些感冒。趕快把錢繳了去吧。”
“你們他媽這是什麼態度啊?錢錢錢,又不是不給你們錢!”野馬在一邊罵罵咧咧的。
“野馬,別鬧了,你先去繳費,求你了。”我把所有單據塞到了野馬手裡,把他往外推了一把,接著對護士說,“對不起,他太著急了,您別在意。現在能安排病人住院嗎?”
“住院?哪有床位啊?先在急診室觀察一夜吧,又不是什麼大病,沒什麼事兒輸輸液出院吧。喝醉酒凍暈了純屬作!沒凍死就算撿了一條命了。”
我很想衝這個護士發作,她說的這是什麼話?可是一想卻又忍住了,別說是素不相識的護士,如果是我爸媽看到嚴默現在的樣子,也會這麼嗤之以鼻的吧?而且他們還會在嚴默的“惡形惡狀”中多加一筆——酗酒。
想到我爸媽我就頭疼,離我爸規定的24小時沒有多久了,我雖然找到了嚴默,但我什麼答案都沒得到,我得到的,差一點是一具屍體!
急診大廳的走廊裡燈光昏暗,空氣汙濁,擠滿了各式各樣的病人。嚴默的病床就擺放在走廊的盡頭,靠近公共衛生間的位置,床頭位置放著一個可移動的點滴架,透明的液體正透過軟管一滴一滴的輸進他體內;而他的雙手都包著紗布,他的“左腿”則立在牆角不妨礙他人行走的位置上。
沒有空餘的椅子,我只好坐在嚴默的病床,呆呆的看著他。而大概是剛才受了涼,我的胃又開始疼了起來,我只好用手使勁的按著胃部,希望可以緩解疼痛。
“小陽陽,”這一次野馬輕悄悄的跺了過來,小聲的對我說,“那邊有個空椅子,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我沒力氣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你臉色很不好看,”野馬皺著眉頭看著我,“要是明兒個老默兒醒來看見你倒下了,他還不得急死啊?乖,快去,要不一會兒那座兒就讓別人佔了。”
“那你……”我猶豫了一下。野馬說的有道理,如果我這麼硬撐著,恐怕撐不到明天。
“知道了,”野馬衝我笑了笑,“等老默兒醒了就叫你,你快去吧,這兒有我照應著呢。”
“謝謝你,野馬。”我的眼淚終於滴了下來。
“得了,”野馬拍了拍我的肩,“老默兒當年救過我一命,要不是丫我可能早就死了……得了,不說這些了,你趕快去坐會兒吧。”
我坐在硬硬的塑膠椅子上睡著了,夢中我又見到了那場大火,我夢到嚴默帶著那個姑娘回到我們的家,我夢到他們兩個在親吻、愛…撫,繼而當著我的面兒在床上打起了滾,那姑娘嬌喘連連的做著大膽的動作,而嚴默也不同於我們在一起時的溫柔體貼,而是很粗暴卻也很酣暢的進出那姑娘的身體……可滾著滾著嚴默的腿就突然少了一截,那個姑娘鄙夷的把嚴默從她身上推翻,大罵嚴默是廢物,而嚴默則小心的藏著他的腿,卑微的向那個姑娘求歡……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扯那姑娘的頭髮,突然間我爸出現了,他一腳踢在嚴默的斷腿上,使勁的踩著、擰著。那個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只見嚴默無助的側臥在地上,被我爸踩在腳下,連掙扎都不掙扎,好像在等死一樣。我上前去求我爸,我爸卻大罵我賤貨,一腳踢在我胃上,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