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機場忍著左腿的疼痛,我突然想起前幾天咩咩她媽對我說的那些話來——
“就你這德性也想娶陽陽?說句不好聽的你也不去撒泡尿照照?你憑什麼娶陽陽?你有工作嗎?你有錢嗎?你有房子嗎?你有車嗎?你除了一張臉你還有什麼?連腿都少了一條!你就是個臭流氓!還是個殘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花花腸子,你娶陽陽就是為了讓她照顧你這個只會吃軟飯的廢物吧?我告訴你,沒門兒!陽陽傻、被你騙得暈頭轉向的,可我和她爸並不傻!我們不可能讓你這麼一遍一遍的欺負陽陽!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姓嚴的,我寧願陽陽一輩子不嫁,也不可能讓她嫁給你!”
咩咩媽說的沒錯,我怎麼就沒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呢?就憑我這德性我憑什麼要咩咩嫁給我?我只不過是在欺騙咩咩。我真的要讓她養我這個只會吃軟飯的廢物?我要讓她和我一起接受同情、憐憫的眼光?我要讓她一個好好的姑娘和一個一條腿的怪物過一輩子?
我好像又犯了一個錯誤。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默語誰識(六)
在飛機上我靠著窗睡著了。
我夢見了18歲的咩咩,就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白T恤、淡藍色長裙、白涼鞋,梳著高高的馬尾辮,坐在那裡安靜的喝著一杯橙汁。
“嗨,你好,我叫嚴默,今年24歲。”這次我沒有猶豫,主動上前向咩咩打招呼,“我可以追你嗎?我現在沒錢、沒車、沒房也沒工作,不過你給我4年時間,等你大學畢業我就能掙夠錢,買車、買房,然後咱們結婚,生3個孩子。”
咩咩抬起那雙小羊一樣的眼睛,楞楞的看著我,然後笑了,對我說:“好。”
於是我就剪了頭髮,在一所小學找了一份美術老師的工作,另外還在少年宮找了一份教小朋友畫畫的兼職,這兩份工作都很有意思,因為每天都能和孩子們在一起,心情都愉快了。那一群小孩子成天圍著我問東問西的,他們的臉上沒有冷漠、沒有猜忌,也沒有虛偽,他們的臉上全都是和咩咩一樣的單純與熱情——我甚至希望他們都是我和咩咩的孩子。
我和咩咩一週見兩次面,拉拉手、吃吃飯、逛逛街、看看電影,週末還會一起去公園——像每一對普通的情侶一樣。有一次晚上我送咩咩回學校宿舍,在她們學校的小樹林裡吻了她,只覺得心情澎湃。我們沒再進行下一步,咩咩說她希望可以在結婚的那一天把自己給我。
我欣然同意,因為我尊重她,可我還是每天祈禱著這一天趕快到來:咩咩趕快畢業,我趕快掙到錢買車買房,然後我們結婚。
小學和少年宮的工作掙的錢雖然都不多,但我省吃減用,而且每天都精神飽滿的努力工作,沒有兩年我就在學校立住了腳,工資漲了兩次,而少年宮的課時費也翻了一番,存款也在直線上漲。咩咩也告訴我,她在攢她的嫁妝。
我們的未來充滿希望,我不再關注這世界上的戰爭、不公與醜陋,那些事情我根本管不了;我也不再關注那些讓我靈魂解脫的音樂,什麼藝術不藝術,都與我無關,我只要我和咩咩能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足夠了。
然後咩咩畢業了,我們結婚了,我變成一個微胖、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不抽菸,偶爾喝點兒小酒,就像我以前特別瞧不上的那種男人一樣,可我卻自得其樂,每天都心情舒暢。我和咩咩生了一個、兩個、三個小孩兒,前面兩個都是男孩兒,第三個是妹妹。哥哥妹妹相親相愛,我教孩子們畫畫、彈琴,咩咩教他們背唐詩、講故事,我們五個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突然間地震了,我眼睜睜看咩咩被壓在變成了廢墟的房子裡,卻怎麼也夠不到她;而我的大兒子、二兒子還有小女兒都不見了,我撕心裂肺的叫著她們的名字,可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