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波的身體被我們兩件衣服罩著,髮絲上水珠滴答,褲子也是緊緊的繃在身上,眉頭微蹙,紅唇柔嫩,一雙藍眼如碧空無雲的清澈。
早知道他這表情的震撼力,卻還是忍不住的心頭浮現憐惜,比憐惜更多的是一種悶,沉悶。
流波的隻手按著莫滄溟,一隻手剛抬起伸到我的面前,晴藍的雙瞳中閃過一絲陰霾,很不自然的停住,然後揪住自己身上的衣衫,垂下頭。
人家這麼親密的手握手,我呆在這幹什麼?
我揮開腦海中那莫名的情緒,冷嗤一聲,“老孃要看男人,一向正大光明的看,少用和你蛋一樣大的腦子想事,下次再瘋瘋癲癲,小心老孃一把傘戳你菊花裡再撐開!”
懶得再看他們的表情,我飛身上了牆頭,幾個起落間已經回到了離自己院子不遠的地方。
望著長長的巷道,紅色的院牆無盡的伸著,冰棒上碧空如洗,讓思緒遊離。
現在的我,應該想的是如何幫南宮舞星坐穩天下,想的是如何將權勢收歸己用,想的是如何向他們證明自己的實力,兒女情此刻盡皆放下,纏綿是美,糾纏就是蠢了!
“任將軍,您在這啊,讓我們好找!”尖細的嗓音伴隨著奔跑,一路喘息著而來。
側過臉,發現是南宮舞星放在我院中隨時聽我傳喚的伺人,此時的她正滿頭大汗,腳步虛浮,看來真的是跑過不少地方。
恢復冷靜,我眼露詢問,“怎麼了?”
“皇,皇上,皇上有旨……”她喘了半天,總算把話憋了出來,“讓您,讓您立刻去校場,檢驗,檢驗先鋒軍。”
“現在嗎?”已近巳時,正常點兵時間應該是在卯時,也就是說,無論我怎麼趕,也註定無法改變自己遲到的事實了。
她喘著氣,“皇上的旨意一到,我就到處尋您,葉公子說幫我一起找,帶著人到處喊您的名字,可是怎麼也找不著您。”
腦子一暈,讓葉若宸找我,那我還不跑?
現在不是囉嗦的時候,我急急的往宮門口衝,“叫人備馬,帶路!”
她忙不迭的點頭,跟著我一路小跑,“您,您等等我。”
看她緩慢的動作,我索性拎起她的脖領子,飛掠而去,到達宮門口時,她的神智顯然還沒有恢復,我看著門口一名將官不斷的踱著步,神色焦急,想也不想就衝到她的面前,飛身上馬,“帶路!”
伺人在身後喊叫著,“任將軍啊,您,您加件衣衫啊。”
我的外氅已經丟在了流波的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單衫,說的好聽那叫飄逸,說的難聽那就是輕率了,可我沒有時間去再找一件衣服披上。
於是,我縱馬前馳,在數萬裝備森嚴,威武雄壯計程車兵面前只著單衣的伏在馬背上,從他們眼前掠過,要說形象,那是半點也無。
昨日受命,今日檢閱遲到,收攏他們的心只怕更是不易了。
一夾馬腹,馬奔如閃電,將帶路的將官遠遠甩在了身後,迎接主帥的號角聲適時的響了起來,數萬雙眼睛注目著我。
點將臺在數十丈開外,高達五丈,旗幟獵獵飛揚,一個碩大的楷體‘任’字迎風招展,鮮豔明亮。
越來越近,馬匹的去勢沒有半點的收斂,眼見著這樣的速度就要從點將臺下掠過停不下來……
我忽然從馬背上站了起來,腳尖一點馬鞍,人影飛縱而起,猶如鵬鳥展翅天際,單薄的衣衫在風中飛舞飄揚,我輕旋著,耳邊是萬人抽氣匯聚而成的巨大讚嘆。
人在空中,我的手招出,那迎風招展的旗幟被我拔在手中,在空中與我齊飄……
萬軍仰望,千將低頭,沙場的鐵血豪情,黃沙踏過的震響,這才是屬於我的世界,馬長嘶,箭破空,縱是日月凌空我亦敢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