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是她先利落的轉身,我嘆了嘆撐著腰也回了頭,但我這兒動作慢,還沒轉過去呢就聽見她哇哇的大叫。
原是那高跟叉進了鬆軟的土裡,用另外一隻腳使力的時候同樣栽了下去。
那啥來著,莫裝逼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我一邊哈哈的笑著,一邊慢悠悠的靠了過去,“你說,明知道鄉里難走,還穿雙細高跟嘚瑟!”
“我剛不是走的好好的嗎,誰知道這裡這麼軟!你們村長沒錢嗎,不知道要致富先修路嗎!”
我是懶得跟她貧,搭了把手讓她趕緊出來,否則人多了圍觀,嘈嘈嚷嚷的說了出去也不見得多好。可我沒想過自己本就是孕婦,不見得有多牢靠多有勁兒,郝琳不過是拉著我的手使了使勁兒,結果鞋子沒動,一隻腳卻從鞋子裡滑了出來,這倒好一個失重就拉著我跌了下去。
完了,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郝琳嚇得趕緊抱住了我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當了我的人肉墊子。
她呲牙咧嘴的疼,本能的感嘆了一句,“蘇麥寧,你真重!”
我想回她,反駁點什麼,可是竟是一句話都疼得說不出來,郝琳睜眼看著滿頭大汗的我,這才感覺到了害怕。
“蘇麥寧,你怎麼了?”幸好郝琳不是沒腦子的人,非得要聽我一句回答才肯罷休;她見著我疼得臉色蒼白,就起身奮力呼救了起來。
“蘇麥寧,你別嚇人。馬上就送你去醫院啊……”
失去意識前仍舊是郝琳愧疚萬分的臉,還有初夏裡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094章 花謝花開
程絮說得對,對於生孩子這件事兒來說,男人就是個屁。不就是跌了一跤麼,就到了胎動羊水破了的地步,郝琳是沒喘氣兒的把昏迷的我送來了就近的醫院。
那個啥,昏迷就昏迷吧,全程無意識的情況下能把孩子順順利利的生出來多好,結果我在被推進手術室前的那一秒鐘醒了。
於是,這下便折騰得死去活來,不都說有那個剖腹產麼,我對醫生說要不給我一刀吧。
醫生握拳加油,“你可以的,別偷懶,順產的孩子身體好!”
看,連素昧平生的人都能看出我這一身的懶德行,但只為她那一句孩子身體好,我怎麼都得拼老命吧。
度秒如年生不如死大抵說的就是如此,那種切膚之痛今時今日才感受得深切;心裡總害怕著自己會死我的孩子會孤苦無依,所以惦著身旁能有個他,最後一眼也好遺言也可,至少能讓這顆心安定下來。
耳畔的醫生護士都在說使勁兒,我覺著我把一生的力氣都用光了她們依舊讓我使勁兒,腦袋渾渾噩噩的,疼,又本能的聽從著醫生的話在做。直到那一聲洪亮的啼哭,終令我卸下雙肩的重擔躺了回去。
我又哭又笑,看著醫生把孩子抱了來,“是個小子,五斤二兩。”
我偏頭看著臉頰旁那麼個小小的閉著眼不安分的尋著什麼的肉球,即使疲倦卻依然抬手碰了碰他的手,那麼小,小得生怕給碰碎了。
原因驚奇而止住的眼淚又洩閘似的掉了出來,不過這一次卻是十分十的幸福。
孩子雖說很健康,但是終究是早產兒,為以防萬一給我看了一眼後就送進了保溫箱。孩子一離開,我就如散了架一樣的不省人事。
醒來時,我媽已經在身邊忙活著了,瞧我睜了眼,她便匆匆探頭問道,“好些沒,有哪兒不舒服的嗎,要不要找醫生來。”
除了疼還是疼,哪兒能感覺到其他的啊。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媽也放下了心,“你爸回去燉湯去了,估摸著一會兒就會來的。”
我又點了點,動了動乾涸的嘴卻發現沒任何聲音,再用力的喊了喊卻牽動了傷口,這才一聲哎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