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想想,歐文是個認真的小夥子,這個年紀要是不對他這表決心似的回答作出回應的話,我怕會打擊他的信念。所以索性換了個話題問道:“你的叔父有幾個兒子?”
“就三個,請大人相信我們銀匕家為十字苜蓿旗盡忠的決心。”
聽見歐文這句話,我停了下來。歐文正打算拔劍宣誓,我伸手製止了他拔劍的動作。“我明白了,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這個時候我只能這樣回答,沒辦法去改變這種觀念和現象。對於歐文來說,這就是他的義理。西大陸的權利結構也需要這樣的信念去維護。對於男人的義理,即使在我看來再悲哀,再不成熟。只有成全才是最好的選擇,只要他們自己覺得這樣才是男人活著的方式。
就在兩人短暫的沉默中,旁邊的屋子裡卻不適宜地傳來了夫妻行房事的聲音。很煞風景,連我都覺得好像玷汙了歐文的信念。
轉頭看歐文,他這時候已經怒不可竭,瞪圓了眼睛將自己的佩劍拔了出來,準備衝進屋子裡砍人。這可不行,一看不對勁我趕緊一把將他拉住。騎士可以為信念殺人,但是人家小夫妻無意中惹到你就要拔劍砍人這就過分了。
“歐文,你幹嘛?”狠狠地扯了他一下,讓他離開那個民宅的大門。
“大人,您跟我來。”說著,歐文走進了民宅旁邊的小巷裡。我不太明白他想說明什麼,只能跟著走了進去。
“大人,請您注意聽,那男的聲音是不是大騎士溪谷。”歐文說話的同時鼻孔在急促地呼吸著,好像盡力地在抑制自己的憤怒。
大騎士溪谷?站在小巷子裡可以更清楚地聽見那座民宅裡的聲音,時不時地那男聲還會說上兩句,的確不是大騎士溪谷。難道說……這是……“這裡是溪谷的家?”
歐文點了點頭。“是的,大人。那個女人無恥地背叛了溪谷大人。”說完歐文又打算提著劍衝進民宅裡砍人。被我扯住胳膊,一下後背撞在了巷子裡的牆上。這小子太純粹了,他覺得自己必須這麼做。
“你等等,我先問你話,要殺他們什麼時候都可以。你先把劍收起來……”說著我走到巷子口那蹲了下來。“蹲下……”人站著不容易停止激動的情緒,蹲著或者坐著可以適當地舒緩一下。
“是……是的,大人。”歐文對我的命令無可奈何,悻悻然地蹲在了我旁邊。
“我問你,你早就知道這事情了是不是?”這小子肯定早知道了,要不然第一次碰到不會馬上有那反應。
“是的。”
“都跟我說說。”知道這事我也不太爽,畢竟是自己手下的大騎士,還是個很不錯的騎士。原先的閒情早就沒了,可惜這裡沒煙。要不這會我早就蹲在巷子口點上一支。
“溪谷大騎士是我父親的好友,以前父親經常帶著我和白鷹去他們家做客。那時候感覺溪谷大騎士的妻子是個很熱情好客的女人。我前一段時間經過這的時候發現了這事……”
“那時候你怎麼沒進去砍人?”這小子還真是,那時候不砍要等到現在砍。難道他認為有我在身邊更容易推託殺人的責任?
“那時候我還只是個平民。”
聽到歐文這回答我不禁笑了笑,他還挺直接的。“成了騎士就能砍人了?”
“大人,您誤會了。歐文不是因為成了騎士仗勢欺人,而是成了騎士後我就必須這麼做,我的劍必須斬除那些醜惡。即使您要裁處我,我也心甘情願。”
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像歐文這樣擁有很強正義感的年輕騎士估計都會這麼幹。這是屬於他的“正義”。溪谷妻子的行為只能算醜惡,而不是罪惡。我不想因為這個讓眼前這位優秀的年輕騎士折在這事情上。他需要經歷更多,而他的引領者是我。
第二卷
第一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