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參加了alpha的機甲搏鬥賽,之前跟你說過的。」
忽略剛才戛然而止的對話,蘇玫瑰轉頭,嘴角展了弧度,灰魄色的眸子映出安靜的少年,她在等這個答案,這個答案不止於表面。
像「今晚月色真好」代表「我想你」一樣詞不達意。
梁髓之回過神,發現自己的異樣。
「不會。」帶著決絕的斬釘截鐵。他蜷了蜷指頭,似乎第二句是給自己聽的:「我不會去的。」
這樣冷漠的拒絕像是導火線,讓蘇玫瑰切實的感受了方繭口中的「火坑」。
「為什麼……」她咬牙,未被馴服的狼狗怒意。
看著梁髓之的模樣,她下意識收斂了怒氣。
語氣鬆緩在尋找一個可以判決的正義:「你食言了。」
他盯著她。
少年薄薄淡粉的唇緩緩的展開了弧度,眸底卻似乎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是。」
「我食言了,我不願意去了……」
他頓了頓,換了一種語調像在模仿別人:「說好也可以改變,沒什麼是不能變的。」他渾身都在顫抖,無法掩蓋聲線還有可以掩蓋的手腕。
「而且……」
他走近,靠近他眼中熟悉又陌生的alpha模樣,他眸底完全映出她的臉。
像突然被按了開啟鍵,宣洩一樣控訴:「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跟你靠近,也沒有義務配合你驕傲自大的面子工程。」
出乎意料,這句話沒有引起二世祖的暴怒。
少年偏過頭淡淡道:「你是alpha,你可以跟蹤我,可以力量逼我臣服。」
少年輕輕冷笑一聲。
「反正,在你眼裡反抗不了……」
「就是願意。」
對著十六歲的少女,對著意氣風發的alpha,他的語氣冷漠到了極致。
一句一句像尖銳的刀子。
十六歲少年的皮囊下靈魂早就千瘡百孔,他只覺得很解氣。
「你慣用的自以為是……都是讓我厭惡的導火線。」
拐角外學生的喧譁聲似乎無法進入兩人之間。
蘇玫瑰楞在原地。
不遠處操場的打球傳球聲都讓她覺得胸腔火迸發得分崩離析。
少女一雙桃花眼斂眯,指節卻攥緊得發白。
她語氣僵硬:「噁心……」
「反抗不了,就是願意……」
她重複了這些話,每一個字每一句從梁髓之口中說出的,無疑在右肩傷口上撒鹽,跟繆狗打架得到的票、嘴臭惦記他的beta們千萬遍難聽的話都抵不住梁髓之的一句「噁心」。
她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撥出。
「對!」
蘇玫瑰似乎沒多少底氣,卻又怒著嘴硬指尖戳著自己肩膀冷笑:「我自以為是、我自大、我一無是處!」
「在你眼裡,我特麼就是犯賤!」
「我特麼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
她從書包扯了一本翻印的數學雜誌,甩到少年瘦弱的肩膀。
「給你!!!」
少年因為雜誌落在肩上力道晃了晃,頁面散亂疊合的數學競賽題落了一地,她在路燈下查了一晚資料的可笑雜誌。
少女恍手想扶他,又自嘲笑似的收了回來。
紅了眼。
「梁髓之,你就是沒良心。」
她搖搖頭:「小沒良心。」
十六歲的蘇玫瑰永遠不會明白,十六歲的梁髓之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她就不行,她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口。
像個傻子,像個被嫌棄的傻子。
天知道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