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父親那個妾室,吹耳邊風攛掇著徐大人儘早將她嫁出去,這些事本該是徐夫人料理,可徐夫人久在病中,徐盈月也不可能自己去相看夫婿,妾室耳邊風吹得厲害,徐大人也有點看不慣她在家裡,這些日子也在打算給她找夫婿。
「過幾日是我祖母大壽,也是我操持,他們有意趁著大壽的機會,從來賓裡替我隨便擇一個,我自不會順了他們的意。」徐盈月一慣是個有主見的,做事也比舒寧使得下手段,說起這事,她像是胸有成竹。
「那你要如何?」舒寧道,「這種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樣子,可是有計策了?」
徐盈月輕輕拍著舒寧的手背,笑道:「你安心,我早防著這事,心裡也有些打算。」
她與家中兄長關係還好,與妾室姨娘所出的姊妹則是水火不容,若要出嫁,想在婆家挺直腰桿子,還得孃家有人願意護著她。
一旦家業落到妾室手中,必想方設法謀奪家財,不僅自己沒有身後倚仗,母親也不得安好,兄長雖願意護著她,卻太過心善迂腐,必得找個厲害的嫂嫂才能管住家。
徐盈月計劃著,先拖著將兄長的婚事辦了,將家業拖善交到新嫂嫂手上,她才能放心嫁人。
舒寧聽完她的打算,聽說她看上的是建安伯府的小伯爺,心裡還是不安。
說起這小伯爺,並非什麼善類,若是放在從前和以前的謝玉比,兩個都不是良配人選,謝玉是權勢滔天狠辣陰鷙,建安伯則是笑面迎人殺人不見血,相似之處都是名聲不好。
徐盈月卻叫她放心:「他的身世倒是與我頗像,都是叫庶母旁支攪得家宅不寧,他需要一個幫手,能給他穩定後宅,偏我就是,在後宅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況且那些人與我還沒有親緣,對付起來我倒省了心軟。而我需要一個能支撐著我體體面面過日子,又不要管束著我的丈夫,他伯爵身份,前途也還可觀,在這京城裡,倒也能讓我體面過日子,而且他這人私下裡愛出去花天酒地,正好給我騰地方。只要打好商量,各取所需,沒什麼不可以的。」
舒寧見她心裡打定主意,雖不是很贊同,但從徐盈月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很好的打算,於是也沒說什麼。
過幾日是徐太夫人的八十大壽,徐盈月也邀請她過去。
徐太夫人在揚州住過,與舒寧的祖母彼此相熟,自然也就認得舒寧,後來回京城,也對舒寧多有照顧,她老人家的八十大壽,舒寧自然是要去賀壽的。
舒寧答應下徐盈月的邀約,姐妹二人有說了些體己話,徐盈月本是忙裡偷閒來看她,坐了這麼久,也該走了。
舒寧腿腳不便,只送她到院裡,吩咐點朱小心送出去。
謝玉批閱文書,見徐盈月離開,從窗戶裡探頭出來,問道:「她走了?」
舒寧笑道:「走了,她說再不走,怕謝侯爺要記恨她。」
謝玉嗤笑一聲:「我記恨她做什麼?你在家裡閒的無聊,她來陪你我樂得高興。」
舒寧懶得跟他鬥嘴,「好好看你的文書,別總盯著我,我又不會長翅膀飛了。」
她自己推著輪椅回屋內,謝玉無奈的搖搖頭,可不就是怕她飛了,他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像是著了她的魔,片刻看不見她就覺得心慌,總怕她跑了,怕自己待她不夠好,讓她傷心了。
這樣患得患失,謝玉有時候都覺得自己病得不輕。
又過了些日子,舒寧的腳也好得差不多了,舒府的信催了一封又一封,非要他們過門一趟。
說是一家人吃頓團圓飯,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父親信件催得這麼急,舒寧都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冷淡了她許多年的父親。
但他們到底還是去了。
謝侯府的馬車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