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爭低頭看了眼手裡的中藥,已經稍微涼了點的中藥氣味聞上去沒剛出鍋時那麼苦澀了,不過吃過中藥的都知道,不管是涼的還是溫的,這中藥進口的時候都是苦的,難吃程度還是一樣。
可現在已經管不了苦了不苦了。
這藥必須得讓顧霖喝了。
不管用任何辦法。
如果,如果實在不行,也只能那樣了……
林爭心一橫,身子往前傾,隨後朝顧霖靠近。
顧霖望著那張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心下瞭然,兩邊的嘴角往上划起。
長長的睫毛稍微合起,等待著林爭的碰觸。
可過了好一會兒,那雙柔軟的唇遲遲沒有到來。
手倒是被林爭握住了。
顧霖慢慢睜開眼,隨後,便見林爭一臉嚴肅的拉過他的手,將手裡的盛著中藥的碗又重又穩的放置到他手掌心,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嚴厲道:「給你三秒鐘的時間,給我把它喝乾淨,一滴都不準剩,要是敢剩下……」說著,林爭正經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聲音恐怖道:「你就完了。」
顧霖睜大了眼睛:「…………!」
林爭抱著手跪在床上垂眼看著顧霖,看上去就像個執行正義的戰士。
……這不是顧霖想要的結果。
在親眼看著顧霖將手裡的中藥一滴不剩的喝完之後,林爭才獎勵性的拍了拍顧霖的肩膀,接過顧霖手裡的碗,轉身放到了後面不遠處的書桌上。
顧霖看著林爭的背影,覺得好笑又無奈。
還以為能騙到一個吻來著。
結果他家小兔子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唉。
病情沒那麼嚴重是真的,但顧霖感冒了也是真的,只是沒有林爭所想的那麼嚴重,畢竟顧霖的體質就放在那兒。
有個成語叫什麼?哦,自作自受。
沒錯,因為最開始的時候顧霖為了騙吻把病情裝得太嚴重,導致從那天開始之後的連續三天,顧霖每天都不得不喝下三大碗苦到快要讓人失去理智的中藥,本來是喝兩次就行,結果那天林爭看顧霖病得實在嚴重,就諮詢了醫生,醫生說喝三次也可以,於是顧霖便每天都要再多喝上一碗。
顧霖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吃過這麼多的苦,結果在這三天都吃得夠夠的了。
眼看著顧霖又乖乖喝下今天的最後一次藥,看到顧霖逐漸正常起來的臉色,林爭心裡頗有成就感。
雖然他不是醫生,但這病人都是由他來照顧的。
這三天,顧霖除了白天去公司待上一會兒,其餘沒什麼大事都是在家裡解決,而林爭作為顧霖的私人助理,終於徹徹底底的派上了用場,既能在公事上輔助顧霖,也能在私事上把顧霖照顧好,而且還照顧得特別認真仔細。
雖然這裡面還夾雜了一點他出於私人感情的私心,因為顧霖身體好了他才能好好的告訴顧霖他的想法,但這並不妨礙他同樣希望顧霖趕快好起來回到公司。
咳咳,這是作為一個下屬最誠摯的願望。
林爭對顧霖伺候得可算太周到了,顧霖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只要顧霖開口,顧霖都不用動,林爭就能在兩分鐘內拿著東西出現在顧霖面前。
林爭想對顧霖表明自己的心意,其實如果只是單純的讓顧霖自己的想法,那他大可以現在,不,甚至是想通自己的心意後見到顧霖第一眼時,就可以跟顧霖全盤托出了,可是他不想,對他而言,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也是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對另外一個個體產生了不同於他人的感情,這是他的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他想要在雙方都極其認真的情況下,想以幾年、甚至幾十年後想起來,依舊覺得心意相通的這一刻甜蜜無比的情況下為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