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當年也是兩手空空來到帝都。”
聽宋嘉言提及宋榮,杜君眉間浮現一抹深深的自責之意,依舊道,“大人有驚世之才,小子向來欽佩。”
一時,小春兒將欠條擬好,杜君簽字畫押。宋嘉言道,“不送杜公子了。”端茶送客。
杜君起身,臉上有幾許踟躕之意,問,“姑娘,不知小子能不能見一見姐姐?小子這一病,姐姐定是擔心的很。”說著,眼中滿是悵然。
看來還沒有呆到不可救要的地步。
這點主,宋嘉言還是可以做的,吩咐一聲,“請杜姨娘到我院裡來。”
杜君長揖道謝。
宋嘉言擺擺手,讓杜君坐著喝茶,待杜月娘到了,宋嘉言便起身避開,容他們姐弟相見。
姐弟相見,自有一番話要說。
杜月娘看弟弟身子已經大好,此方放下心來。又問了些弟弟養病時的事,杜月娘鬆口氣,道,“以後可莫要讓我這樣操心了。”
杜君點頭,道,“姐姐放心,我會好好兒的。”
叮囑弟弟幾句,又將平日裡攢下的月銀塞到弟弟手裡,杜月娘道,“你正長身子呢,我在這府裡什麼都不缺,老爺太太姑娘們待我都好。別吝惜銀錢,好生補補身子。”杜君是如何自虐的事,宋嘉言並未與杜月娘說,而且府裡下人嘴風都緊。杜月娘一直身處內宅,並不知曉,不然,不知該如何心疼呢。
杜君並不是擅長言辭之人,悶聲應了。
比起弟弟,杜月娘到底年長几歲,更通世事,道,“這次你病的急,虧得大姑娘心善呢。那位照顧你的翠蕊姑娘是大姑娘身邊得用的人,你來跟大姑娘道聲謝,是應該的。”
杜君悶悶,他姐是不知道那丫頭心黑手狠的收了他一千兩銀子的事兒呢。
聽著姐姐嘮叨,杜君不想令姐姐擔心,並沒說什麼。弟弟恢復健康,杜月娘笑道,“你這個時候來了,就再去前面等一等,待老爺回府,你再見一見老爺,可好?”
杜君脊背挺的筆直,道,“應該的。”
杜月娘方放下心來,跟弟弟說了幾句話,就讓弟弟到前面去等了。
宋榮回府,聽到杜君來了,也沒晾著他,於是,在書房一見。
宋榮尚未換官服,說杜君迂腐吧,他還有幾分眼力勁兒,知道宋榮這是剛回家就見他,心裡便生出三分感激。他雖為姐姐給宋榮做二房有些彆扭,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連忙行一禮道,“前些日子,小子忽然生病,讓大人費心了,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宋榮示意他坐下,道,“這沒什麼,應該的。既然好了,就去上學吧。”
杜君應了聲“是”。
宋榮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杜君道,“下午來的,已經去謝過了大姑娘,也見過了姐姐。”
“那就好。”宋榮道,“你也不小了,該懂事了。以後勿必要小心身子,莫要令人擔憂。”
“是。”
宋榮跟犟種也沒啥話好說,便吩咐小廝,“備輛車,好生送杜公子回去。”
倒是裡面送出一匣子糕點,說是大姑娘吩咐,杜公子來一趟,天晚不便留客,送匣子糕給杜公子帶回去吃吧。杜君連聲道謝後,方雙手接了,心下暗暗思量,不知那位大姑娘是白送我的,還是以後要收銀子的呢?
宋家給他看場病,就收了一千兩。這一匣子糕……真要收銀子,肯定也便宜不了……不論如何,杜君都沒有拒絕,心情沉重的捧著一匣子糕回了家。
想到這匣子糕可能是要花大價錢的,甫一回家,杜君就叫著看屋子的張伯一併分吃了。侍郎府的廚子不差,杜君有骨氣,卻遠未到不食周粟的地步,其實,他覺著這糕怪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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