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他的人生歷程要再幾千年後才會開始。”
“幾千年後才會開始?”東關旅奇道。“他明明就已經有過生、老、病、死的經歷了,為什麼還要等幾千年才會出生?”
“已經出生過了的,可能還沒存在,還沒出生的,卻已經有了所有的過去,”后土一字一字地說著,但是說出來的每一句,卻都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過去等於現在,現在卻是將來,將來可以是過去,這便是‘時光’的真正精髓所在。”
“如果是這樣的‘精髓’,那我大概是一輩子也聽不明白的,”東關旅有些自我解嘲地笑笑。“因為您現在說的事,我一樣也聽不懂。”
后土淡然一笑,彷彿對這樣的結果早已習以為常。
“人的一生,總以為一定要知道些什麼,也常常以為每一件事情一定要有個答案。”后土說道。“所以人會一直好奇,一直地問。”
“難道這樣不對嗎?”東關旅奇道。“天下萬物本來就都有個真正的道理,只要是有謎題,就一定會有答案,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你真的以為天下事真的有道理,而且一定有答案嗎?”
“當然。”
“只是,有許多聰明智慧之士卻已經領悟出來,世上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稱為‘答案’,一件事在某一個時刻可以是個解答,但是在另一個時刻卻可能是另一個謎團的開始。
就像你剛剛看見的那個帝王的一生,對於你來說,那是件曾經發生過的事,也許可以稱之為一個答案。
但是對他本人來說,他還要數千年才會降生,才會將這樣的人生演練一次,因此這段人生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卻是一個未知謎題。”
“照你這麼說,‘時光’這種東西有什麼用處呢?”東關旅疑惑地問道。“既然你還沒發生過的事,在別人的眼中可能早就看過好幾遍,這樣的生命,到底有什麼樣的用意呢?”
后土的“眼神”中彷彿有著讚許的味道,只見他悠然地看著幽冥之河的遠方,靜靜地說道。
“所以,這就是人間最有智慧的人最終都會思索的疑問。
對啊!這樣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呢?如果只是玩一玩遊戲,又為什麼要有‘時光’這種東西呢?”
“沒錯,”東關旅笑道。“我就是等你告訴我其中的奧妙與道理。”
有趣的是,對於這個問題,后土卻很快就有了答案。
“有一種蟲子,夏天降生,不到秋天就已經死去,所以這種蟲子從來不知道有‘冬天’這種東西。
如果它能說話,如果你問它:“什麼是冬天,什麼是冰?’,它又怎能回答?這便叫做‘夏蟲不可以語冰’。
你問我,‘時光’是什麼東西?對我來說,我就是那隻夏天的蟲,問我冬天的冰是什麼,長什麼模樣,那我就實實在在地不知道。”
兩人在幽冥之河上談談說說,東關旅偶爾又凝神看著一些人的悲歡離合、生死聚散,有時看得歡笑,有時又覺得心情沉重。
其中有一道光束,卻出現了讓東關旅覺得驚訝萬分的情景。
因為在那道光束中的記憶裡,居然出現了星箭荒場的巨大神像!
只見那些神像都和上古時代一樣,能夠靈活地活動縱躍,它們身處在一個古怪的曠場之上,卻只聽從一箇中年男子的號令。
這個中年男子剛剛因為災難失去了妻子和小孩,因為得到奇異的指點,便擁有了造出“化人”的能力。
造了幾個和他的妻兒相似的“化人”之後,這個中年男人更是靈感湧現,不曉得是他自己建造而出,還是從別的地方得到援手,總而言之,後來在那男人的曠場之中,便滿滿地排著一地的星箭巨像。
從巨像們的動作和舉止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