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睜大眼睛恐懼地看著天娜的胸口,在她心臟的位置上,赫然插著一根該死的黑白色長刺。
“佛祖啊,怎麼會這樣!”
宕冥痛苦地大叫起來,雙手高高舉起,緊握成拳,卻不知道應該打誰——打天?打地?打空氣?不,惟一該打的人,是他自己啊!
宕冥猛地伸手在自己胸口狠擊兩拳,噴出一口鮮血,點點滴滴,盡數灑在天娜的頭上、身上,熱血遇冰,騰起嫋嫋白煙,還發出嘶嘶響聲。看似僵死的天娜身體忽地一顫,彷彿被烙鐵燙到了一樣,竟緩緩抬起頭來,兩眼無神地看著面前的自殘男子。
這一變化,令宕冥驚喜交加。若不是剛才兩拳打得實在太重,以致氣血不暢、手足乏力,他肯定已經從地上跳了起來。
“醒了醒了,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還沒死,你還活著!太好了、這實在太好了!”
宕冥激動的語無倫次,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天娜這一個簡簡單單的抬頭動作的牽引下,空心刺管的尾端擠出了一滴水銀似的液體,無聲無息地墜向地面。
滴嗒,一聲輕響,落地的銀珠驟然碎裂成百瓣、千瓣、萬瓣……最後昇華成數以億計的肉眼無法辨別的氣態分子,冷如冰、寒如劍,以銳不可擋之勢襲擊著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切,溫暖的血肉更是第一個被瞄準的目標。
宕冥從狂喜中驚醒過來,雙腳已經被牢牢地凍在積霜的地面上,凍氣如同有生命的毒蛇,順著兩腿蜿蜒向上,眨眼功夫就越過了膝蓋,貪婪地吞噬著他的血肉。
冰涼的汗水流下額頭,宕冥感覺寒冷正以驚人的速度吞噬他的力量與意識,以他的深厚內力和在雪山中鍛煉出的強壯體魄,也難以抵抗這種侵蝕的壓力。最後還是靠借驅摩利支天的陽焰神力,方才遏制住凍氣攻城掠地的勢頭,卻不能再進一步將凍氣徹底逼出體外。
如果動用更高階的神力……宕冥瞥了似醒非醒的天娜一眼,要想打破困境,破霧驅寒,只有召喚比“陽焰”能量等級更強的“威光”,可他擔心大半個身體已經冰晶化的天娜會受到波及而被蒸發。
他這一分神,剛被壓下去的凍氣立刻反撲,猶如蚯蚓翻泥,在皮下亂轉亂竄,彷彿以水銀灌身,強行令皮肉分離的酷刑!若是常人,恐怕已經痛到斷氣。宕冥自幼苦修,對疼痛的刺激頗具抵抗力,受到這番折磨也覺得禁受不住,不得不狂催神力相抗。
受到宕冥散發的熱力刺激,天娜身子又是一陣顫動,渙散的眼神奇蹟般凝聚,在變得清晰的視野中,她看見宕冥下半身被玄冰緊裹,寒意凜冽。上半截身子卻騰騰冒汗,汗水為內力所逼,化作了一股股蒸氣,筆直升上頭頂,聚而不散,望之宛如雲蓋。
天娜嘴唇動了動,剛叫了一聲對面男子的名字,心頭一陣抽搐,又有一滴水銀似的血珠從刺管尾端擠了出來,落地化作一團寒霧,彷彿受到磁鐵吸引一般,朝散發澎湃熱力的宕冥洶湧捲去。
宕冥正自顧不暇,這一來更是雪上加霜,環繞著上身的陽焰靈光瞬間被壓縮得只餘三寸來厚,下肢那股受困凍氣得此強援,威勢大盛,一路直衝上臍眼,圍住了丹田。
生死關頭,宕冥心念急轉,終究不願拿天娜的生命冒險,召喚威光自救。明知久守必失,他仍然咬牙苦撐。隨著時間推移,丹田寒意漸重,內力運轉出現了接續不上的跡象。
突然間,宕冥身上一鬆,緊裹著他的寒霧被高速抽走。外來壓力既去,宕冥立刻收攏分散的真氣,擰成一股,順著經脈螺旋疾走,衝下小腹,一舉突破封鎖,重新打通了內力輸出管道。
雖然真氣迴圈恢復了正常,宕冥面臨的危險卻沒有從根本上解除,只不過是又回到了與凍氣僵持不下的局面。相比霧起之前,被冰封的身體面積反而擴大了。
不過,宕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