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冷笑。
宕冥抬頭望了他一眼,只見他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好像剛才不是去殺了一群人,而是吃了一頓八珍大餐,顯得心滿意足,看不出一絲愧疚和不安。
注意到宕冥在看自己,明寐衝他擠擠眼睛,笑道:“齊人之福不好享吧?隊長大人。”語氣大有幸災樂禍之意。
宕冥只覺一陣氣惱,忍不住詰問:“你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明寐一揚眉毛,正色答道:“因為笑比哭好。”鄭重的表情配上深沉的語氣,隱約透出一股不堪回首的憂鬱意味,蕭瑟悽清,令人心痛。
這一下,宕冥可吃不准他究竟是抱著怎樣一種心態去殺人了,原先想到的大篇譴責質疑之辭,全然失去了用武之地,不得不咽回肚子裡。
就在他怔愣之間,明寐揚手把一套軍裝扔過來,罩在了他頭上。
“別發呆了。趕緊換上衣服閃人吧!你們兩個也一樣!還瞪個什麼眼,鬥雞眼很好看嗎?還有那個趴在地上的,沙裡有金子啊?還是你屬螃蟹,喜歡吃沙?”
一番嘲諷過後,天娜和謝晴空先別開眼光,然後在謝晴空的拉扯與天娜的默許下,謝月總算肯重新站起來。
一行人迅速換上海岸警備隊的制服,登車離開海岸,向內陸駛去。
宕冥的衣物雖然在戰鬥中被刮爛了,但偽裝還比較完整。頭套一點破損也沒有,四肢和身上有幾處皮毛被劃破,露出了下面的古銅色肌膚。不過在穿上軍裝之後,這些破綻就都被掩蓋住了。
只是,一想到這身衣物是從某位枉死之人屍體上扒下來的,宕冥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原本就有很重罪惡感的他,現在內心又壓上了一塊刻著“褻瀆”二字的大石頭。
因此,自打上車開始,他就閉上眼睛,在座位上默誦經文。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當他睜開眼睛,發現身旁的天娜臉色灰暗,謝家姐妹同樣也是面目陰沉的時候,立刻醒悟到自己又失職了。
“身為領導者,會被下屬隨時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憂悲喜怒,都會感染他們,進而影響團隊計程車氣。因此,一個好的領導者,絕不可以輕易在部下面前顯露出負面情緒,即便身陷絕境也要努力露出樂觀的笑容,只有保持住隊伍計程車氣,才能激發求生的希望和動力。”
憶起無常的叮囑,宕冥連忙振作精神,開動腦筋想要打破車內的沉悶氣氛。他首先注意到謝月仍然穿著那身火紅的機動裝甲,便問道:“你怎麼不換衣服?老那個樣子不覺得累嗎?”
謝月透過護目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費了很大的勁才忍住罵人的衝動。謝晴空查覺到妹妹內心的激動,不想再掀起風波的她遂代為解釋:“我們的裝置全部丟失了,現在只能利用阿月裝甲裡的工具來干擾衛星等監控裝置對我們的搜尋。因此她必須維持這個著裝。”
“多事!”謝月轉而把怒氣發洩到姐姐頭上。“難道我沒長嘴,不可以回答隊長閣下的提問嗎?”
謝晴空表面上靜靜承受了妹妹的怨言,胸口感到一陣刺痛。
宕冥有些看不過眼,他正想提醒謝月應該注意對姐姐的禮貌,手背上微覺癢意,彷彿被蚊了叮了一口,隨後被叮到的地方漾開了一片涼意。他輕輕轉動了一下眼珠,恰好迎上天娜丟過來的告誡眼神,略微一怔,立刻意識到自己險些又犯下一個錯誤。
他現在需要做的是搞活氣氛,而板起臉訓人只會把情況弄得更糟。
在用眼神答謝過天娜的提醒之後,宕冥內心又開始發愁。
要怎麼做,才能使所有人一笑泯恩仇呢?
而他和天娜的眉目傳情也引起了對面謝家姐妹的注意。雖然隔著掩護效果良好的護目鏡,宕冥仍然能感覺到鏡片後面謝月的眼睛正在噴火,烤得他臉皮發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