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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雨說來就來的,而且“來勢匆匆,去也茫茫”;彷彿人的淚水,一旦從眼眶溢位,便會滾滾而來,滔滔而下,高屋建瓴,其勢一發不可收拾,繼而潺潺漸悄,潸然盡意時,風捲殘雲,勒馬懸崖,色雖變而威不去。當真是:顏色楚楚嫌不足,面容動人秀有餘。浩浩蕩蕩風浪急,平波去浪日徐徐。

再說兩人躲到山腰一間小茅屋下避雨,又見對方此時的狼狽樣,不免覺得好笑。文蘭把白菜放在屋簷下,看見自己前面的衣褲零星的沾上了點雨水,又見母親兩肩溼了大片,回想剛才的情形,內心一陣感動;不由靠近母親,挽著她的手,把頭挨著她的肩膀,讓她撫著自己的頭髮。母親摸著女兒的秀髮,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笑著說:“我忘了我的手正髒著哩,回去媽給你好好洗乾淨。”文蘭笑著答應。

正在這時,只見遠方山腳處,一個人撐著雨傘向茅屋這邊走來。雨簾遮掩著視角,不能分辨來者何人。待到那人走進,一看,兩人同時“噫”了聲,詫異地看著來人。來者這時咧開嘴笑道:“伯母,老班,俺為你們送傘來著。”說著拿雨傘迎上來。

文蘭母親客氣一番,接過傘,又遞給女兒一把。文蘭謝過那人後,揪著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話一出口,便覺得有語病,臉霎時紅起來,幸虧母親沒留意到。來人笑道:“你剛上山時,我在家樓上無意看到你了,算到你來找伯母。又見下雨了,也算到你沒有帶雨傘,這才把傘給你送來。”

文蘭眼看著前方,微皺著眉頭,心裡暗道:“看來這‘神運算元’比真騙子還要狡猾多端!”她母親見女兒似有慍色,因說道:“榮哥兒有心了。”來人就是村口一直纏著文蘭的那個“小榮”,名字叫榮曉,讀書時同學嫌他的名字順著不好叫,還不如倒著叫“小榮”要來得順口多了。

三人撐傘小心地走回去。一路上文蘭只顧著與母親說話,卻不搭理榮曉。只見榮曉在文蘭身旁平肩跟著,一聲不吭,臉上盡掛著笑容。文蘭母親怕冷落了他,找話兒跟他閒談著。

忽然聽文蘭口中驚異地叫了聲,又見她側著頭向遠處看,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遠方菜地處一個男子摔了個四腳朝天,然後又很快站起來往那邊走遠了。榮曉見此情形,不禁失聲大笑,說道:“竟然有這樣的傻小子。這時候還在山上亂跑幹嘛?又偏給我們看到了他這鱉樣。”說完又大笑一陣。

文蘭瞪了他一眼,拉著母親一言不發就走。回到家中,只見家裡來了客人,正不知道該怎樣稱呼。趙大伯這時問怎不見武清一起回來,卻見女兒一面茫然,這才把武清的事簡單地交代一遍。文蘭二話沒說,拿起雨傘便向後山趕去。榮曉和阿智也撐傘從後趕來。

至山腳時,只見:青山綠樹,分外清明;山花妖豔,沃野遼遠;清風拂來,寰宇爽朗;坡田玉露,沁人心脾。

三人趕到半山腰,卻不見孫武清身影,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也不聞其回應。文蘭以為武清可能出了事,心急火燎,分散人去尋找。驀然瞥見前方遠處的梯田上,有一人正撐傘走來,文蘭招呼榮曉兩人過來奇Qisuu。сom書,自己率先向那人走去。及至與那人打個照面,一時又愣住了。

那人正是孫武清。只見他右手打傘,左手緊夾兩把雨傘;一頭黑髮“油光可鑑”,鼻尖一滴水珠顫顫欲墜;上身衣衫溼了大半,衣角沿邊幾點汙泥點綴著,褲子幾乎全溼透,泥巴痕跡東一塊西一塊,也就不成褲樣。

文蘭見了問道:“孫武清?”幾乎同時,好比約定,武清也問道:“老班?”

兩人又不約而同直點頭,眼光不期而遇。武清覺得心裡怪怪的,既不敢注視著她又捨不得轉眼別視;只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朦朦朧朧,總之是難以言喻,不可捉摸。

文蘭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飛紅了臉,低頭瞥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