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愛你嗎?”薇紫終於開腔了,不過就像一個坐在月亮船上的小女孩,靠在月牙上仰望蒼穹,渴望通透更遠的天際。
“我父親?當然!”
“我沒有姐妹只有五個哥哥,從小就被父親視為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我飛了,含在嘴裡怕溶化了我,愛得不知道怎麼樣才好!”
“啊!你真幸福!”
基米從來沒聽人談過家常,這第一次竟然是在一個漆黑的夜裡,聽一位冷峻的婦人談,沒有搭腔的經驗,只在蒼茫間從腦海裡搜尋出幾個諂媚的詞。他知道薇紫現在需要一個傾聽者,就是他不說一句廢話,薇紫也不會關上已經開啟的話匣子。暗暗鬆了口氣,踏實的靠在樹杈上做一個虔誠的聽眾。
“我十四歲那年的一個陰雨天,父王來看我時,突然倒在地上昏迷了三天三夜,從小王后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我一直很怕她,那天父王倒在我面前,王后劈手就在我臉上打了我一巴掌,說我和我媽咪一樣是狐狸精,只會害人,現在連陛下都要害死。”
“啊?”基米想說真複雜,原來你不是王后親生的。
“王后有兩個兒子大哥鮑雷、五哥高爾,父王昏迷的三天,歐柏沙的權利就掌握在大哥鮑雷手上,王后把我關進了一間黑屋,威脅我如果父王死了,就拿我去陪葬。”
“好在上天開眼,父王在第四天早晨睜開了雙眼,王后把我放出黑屋子時告誡我不準把她虐待我的事告訴父王,否則父王死的那天就是我的死期。
可是父王還是知道了我在這漫長的三天裡受到的委屈,他抱著我哭了一天,說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媽咪。父王從那以後對王后更加冷淡,也有心要剝奪鮑雷的軍權,但是大哥沉穩,沒有任何把柄讓父王挑出毛病。
何況即使換掉了鮑雷,第二個繼承人也只有高爾,因為二哥天生結巴膽小懦弱,三哥雖然風流倜儻,才華橫溢,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疾病,先天帶來的,只要是風雨交加的日子他就會口吐白沫,暈倒在地不省人事,牙關緊閉,從一生下來就開始治,治了三十五年都沒有好!
四哥長得最像父王,可是他是抱著胭脂水粉降生的,長大後成天泡在女孩堆裡鑽研如何把女孩子打伴漂亮,教女孩如何魅惑男人,而他自己就是一個喜歡追逐男人的人。”
“啊?”基米被薇紫吐露的秘密驚得一愣一愣的,這個倒黴的凱帝可真太可憐,說起來養了五個兒子,原來正常的才兩個,這兩個偏偏是他不喜歡的,難怪只喜歡這個公主呢。
薇紫沒有理會基米的驚詫,依然保持原來的姿勢,紋絲不動的靠在樹杈上喃喃自語。
“那年偏偏考姆土匪作亂,邊防危急,恆劍帝國也對我們虎視眈眈,父王為了保持兵力,拉攏收買考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身體不支,不久於人世,他得為我的前途做打算。所以他想了一個完全之策,以賜婚的方式把我送到這裡,一來消消王后的怒火,二來退一步保全我的性命。”
“所以你這麼個公主就嫁到了這個窮鄉僻壤?陪土匪過了三年?”基米的眉頭凝得相當緊。
薇紫突然詭異的笑笑,轉過臉在黑暗中看了基米一眼,道:“不!我沒有陪考姆!我還是女兒身!”
“啊?”基米的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蘋果,天下還有這麼善良的土匪?把自己的夫人當女兒養?他有點後悔殺了那個考姆了。
“你誤會了!誰都沒有見過公主長什麼樣,父王在明間買了一個長相和我差不多的丫頭代替我嫁給了考姆,我不過是父王派來給邊防將軍府夫人管家的一個醜老婦人。”
“啊?”
基米的嘴還沒有收攏,又加大了,他意識到自己的樣子難看,閉住了嘴,把那個‘啊’吞了一半到肚子裡。
“父王在我臨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