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一大早晨的喊我幹啥?」劉大喜是真沒睡醒,聽到五爺的吆喝又不敢耽誤,說的話就有些怨氣,說完才看到院子裡的夏菊花,搓了搓手問:「是嫂子來了呀,找我有事兒?」
「好事!」五爺沒管劉大喜的怨氣:「二壯那個混蛋玩意這兩天趴窩了,你嫂子這邊得有人幫襯著,你叫上你幾個兄弟,你嫂子讓幹啥你們就幹啥。」
一句話,把相鄰三個院子的男人們都給薅起來了,夏菊花又一次佩服五爺家的人丁是真興旺。
跟孫氏一輩的並沒有出來,夏菊花面前的都是劉大喜他們一輩兒的人,足足有十三個,一個個頂著雞窩頭,不解的聽劉大喜向他們傳達五爺的命令。
不管聽沒聽懂,願不願意,五爺的孫子們沒有一個說不字的,夏菊花就讓他們準備著,自己去找陳秋生。生產隊的錢都由陳秋生保管,今天陳秋生註定得跟著忙活一天。
「啥?」陳秋生家的都聽呆了:「隊長你說咱們生產隊要從別的生產隊買葦杆,然後一直編席?」說完有些不相信的掐了陳秋生一把,把人掐的嗷嘍一聲。
陳秋生揉著胳膊,有些不確定的問:「縣供銷社真能一次收咱們四百張席?還有今天就得讓人去拉糟和麥麩?」這得花多少錢呀。
他們這個女隊長,能掙錢可也真敢花呀。明明縣供銷社還沒來人呢,咋就敢收別的生產隊的葦杆呢?
夏菊花肯定的點頭:「林主任不會騙咱們,你在家裡先算算,去了買糟和麥麩的錢,咱們還能拿出多少來買葦杆。大隊的意思,是想讓咱們給現錢呢。」
「美不死他們。」陳秋生家的一聽炸了:「他們交公糧的時候也沒直接拿現錢吧,憑啥幾根葦杆還想要現錢?」
本來夏菊花是找陳秋生說事兒,他媳婦一直在旁邊聽著就讓夏菊花有些犯嘀咕,現在聽她一嘴一嘴的插話,不由看了她一眼。
陳秋生家的一下子蔫了,陳秋生臉上也覺得掛不住:「閉嘴吧你。隊長跟我說話,你瞎插什麼嘴。我可告訴你,要是你這回再敢出去瞎叭叭,我就把你送回孃家去。」
「我這不是,就是覺得隊裡錢不多,都給了別人……」陳秋生家的在夏菊花越來直冷的目光下,說不下去了。
「秋生家的,」夏菊花把臉沉下來了:「不管隊裡有多少錢,不是你該知道的事兒。隊裡的錢怎麼用,也不是你該摻和的事兒。你要是把我今天跟秋生說的話傳出去,那我不光不敢讓你再編席,也不敢讓秋生再當這個會計了。」
陳秋生家的臉騰一下紅了,心裡比陳秋生前天晚上罵她還難受。她就是忍不住,見到隊長來了怎麼也不願意離開,希望能給隊長幫上點兒忙。
誰知道隊長這麼嫌棄她。
夏菊花看著陳秋生家的臉都快滴下血來,心裡終歸不落忍,語氣也輕緩了一點兒:「我知道你心裡向著生產隊,可你不是生產隊的幹部,也不瞭解生產隊下一步要做什麼,就非得插嘴。」
「這是秋生耳朵根子硬,換個耳朵根子軟的,不就順著你的想法走了?我還敢讓他當這個會計嗎?」
「隊長,我錯了,以後不管生產隊的啥事兒,我都不問了,秋生想告訴我我也不聽。只要你還讓我繼續編席就行。」陳秋生家的如蒙大赦,恨不得對天發誓。
本來還想罵她幾句的陳秋生:……
他知道自己媳婦一遇到隊長,就跟沒腦子似的,可沒想到沒腦子到了這種程度。
人家還不給陳秋生說話的時間,對夏菊花保證完後,飛快的回屋,還把門呯的一聲關上了。
陳秋生:……
夏菊花倒樂了:「你媳婦倒是個直性子。」
除了抓抓自己的頭髮,陳秋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夏菊花是來跟他商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