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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水龍是輜重營必備之物,用來滅火的,平時也可以儲存食水。畢煒將水龍車全部呼叫,看來真的是孤注一擲,要一舉定勝負了。將猛火油裝進水龍車裡,這樣的主意大概也只有火軍團才想得出來吧。鄭司楚可以想象得到,一旦點著後,火龍車噴出一道十餘丈長的火舌開路。

怪不得畢煒說不會有混戰啊。鄭司楚幾乎可以看到五德營計程車兵在火舌下掙扎的樣子。這也許是一條好計,可是,這樣的計策也實在太過殘忍了!

他茫然地看向天空。天色近暮,夕陽在山,殷紅如血,映得天爐關兩邊的兩座高山也似在燃燒。

程迪文因為受方若水特別關照,給了他一間小帳單獨休養。他躺在床上看看書,倒也得其所哉。正翻著那本兵法,帳簾忽地被挑開,鄭司楚走了進來。他笑道:“司楚,你也要來陪我麼?”

鄭司楚受傷算是不輕不重,原本要休養的話也是可以的。他坐到程迪文身邊,道:“迪文,你的傷好點了麼?”

程迪文道:“哪有這麼快,我不象你,結實得和野豬一樣。”

程迪文原也只是順口開個玩笑,鄭司楚卻只是勉強笑了笑。程迪文心思甚細,見他面色有異,道:“出什麼事了?”

鄭司楚想了想,道:“迪文,老伯當年領兵,對付敵人是不是不擇手段?”

程迪文道:“當然是。我爹說,戰場上你不殺人,便是別人殺你,要取勝,用什麼手段都可以。”

鄭司楚一陣啞然。他垂下頭,自語似地道:“這道理我也懂。可是,殺那麼多人,究竟有什麼意義?”

程迪文被他一下問住了,乾笑了兩下,道:“這你倒問住我了,我也沒想過。”

鄭司楚伸出手來。這幾日接連幾番惡戰,掌心一下磨起了一些老繭。他輕聲道:“迪文,來時我還想著在軍中建功立業,那時只知道為將者當體恤士兵,同甘共苦,對敵則要毫不留情,可是,現在越來越覺得戰爭沒有意義。我也殺了不少人了,看著那些人在我刀槍下送命,我就想,他們到底犯了什麼罪非死不可,難道就不能不殺人麼?”

這些話他一直憋在心裡,在畢煒跟前自不敢說,只有在程迪文面前才說出來。程迪文大吃一驚,他一向覺得鄭司楚堅強如鐵,卻不知他心中原來如此痛苦。他伸手拍了拍鄭司楚的肩頭,道:“有句話叫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該聽說過吧?這些頭痛的事讓該想的人去頭痛吧,我們都是軍人,只消按令行事便是了。”

嘴上這般說,程迪文心中卻暗自尋思:“父親說過,想得多,痛苦也多,果然不錯。”

“失敗了?”

星楚眼中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頹唐。此次出擊,實是雙管齊下,她原本也沒覺得兩組人馬都會成功,但總覺得那一支奇兵刺殺,把握甚大。畢煒自以為得計,故意將空門讓給自己,這次將計就計,實可讓他自吞苦果,沒想到刺殺一無所獲,反是原先就不太覺得能成功的偷襲敵軍輜重之舉倒成功了一小半。

錯了,錯了!她心中暗自悔恨。如果這次能將共和軍的糧草輜重盡數燒燬,那他們不戰自亂,此戰己方將大獲全勝。可是自己卻高估了敵人的反應,總以為共和軍定會全力守護輜重,以至於坐失良機。

接下去,敵人一定會發動攻城戰,而秋季已臨,敵方定要在冬季以前結束戰爭,接下來的戰役一定會慘烈到極點。想到這裡,星楚心頭象針扎一般疼痛。她自幼生長在軍中,惡戰也見得多了,親眼看到許多熟識的長輩戰死沙場,也更知道戰爭的可怖。

不戰而屈人之兵。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天空,想起了當年的楚帥對自己說過的這句話。兵家至高境界,便是不戰而屈人之兵,自己也努力往這方面做,敵人顯然也想做到這一點,可是,雙方都失敗了。現在,正面一戰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