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筒裡的,這樣才不愧‘無形’之名。”
鄭司楚道:“是麼?”他撩起戰袍的袖子,將刀鞘綁在左手上。果然,綁好後放下袖子,便一點都看不出來。他道:“原來這刀是用來暗殺的。”
程迪文笑了笑。他聽父親說過,這把無形刀殺人並不太多,但死在這刀上的都是有名望的大將,因此那時父親給自己這刀時還擔心地說自己能不能鎮住這刀的殺氣。現在給了鄭司楚,大概也只有鄭司楚能用這刀吧。他想。
鄭司楚還想說什麼,那醫官有些不耐煩地道:“將軍,醫營中請不要過於喧譁,可好?”這醫官甚是傲氣,便是鄭司楚也不敢多嘴,何況他更怕程迪文會改主意,忙不迭地對程迪文道:“迪文,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說罷,便走了出去。
鄭司楚原先與程迪文住一個營帳,程迪文負傷治療後,帳中登時顯得空空蕩蕩。他進帳坐了下來,抽出無形刀,拿了塊軟布細細擦拭。無形刀如一泓秋水,削鐵如泥,雖然曾砍斷過陳忠的大刀,刀口卻毫無損傷。
正擦拭著,突然,鄭司楚眉頭一揚,喝道:“是誰?”
他不論做什麼事都極是警覺,雖在專心擦刀,卻已察覺帳外有人。話音未落,一個人低低地道:“鄭參謀,是我。”
鄭司楚聽得這聲音,只覺手心登時沁出汗水來。帳外便是敵軍的細作,他也不會吃驚成這樣,此時在帳外的,竟然會是畢煒!
畢煒慢慢地踱了進來。鄭司楚已將無形刀收回鞘中,跪倒在地道:“畢將軍,末將失禮,萬望恕罪。”
畢煒進了帳,先看了看四周,才道:“鄭參謀,起來吧,不要多禮了。”
畢煒來此做什麼?鄭司楚有些惴惴不安。他知道自己與畢煒終有芥蒂在,畢煒向來都不曾來看過自己,此時突然前來,到底會有什麼事?正想著,忽聽得畢煒道奇Qisuu。com書:“鄭參謀,你今年十九了吧?”
“稟將軍,末將今年確是十九。”
畢煒坐了下來,手拍了拍扶手,道:“真是年少有為。”不知為什麼,畢煒的眼光總在鄭司楚臉上掃來掃去,鄭司楚被他看得發毛,道:“畢將軍,有何指教麼?”
“令尊大人便是鄭國務卿?”
鄭司楚心頭微微一震,道:“是的。”心中只是想著:“他到底要做什麼?”饒是他熟讀兵書,足智多謀,卻實在猜不透畢煒的來意。
畢煒沉思了一會,忽道:“鄭參謀,你援救糧隊失利,我不曾責罰你,想必你已猜到原因了?”
鄭司楚心中略略一翻,原先他還只是個猜測,此時已是算定了。他道:“末將不敢說了然於胸,但也多少猜到一些。”
“噢,”畢煒的臉上似笑非笑,“說來聽聽。”
鄭司楚吞了口唾沫,定定神,方才道:“糧草輜重,乃是軍中命脈,畢將軍身經百戰,絕不會對此掉以輕心的。既然畢將軍能只派五十人押送,帶隊的也不是什麼名將,那隻能說,這糧車只是誘敵之計。”
畢煒臉上一直似笑非笑,此時那種笑意忽然間一掃而空,道:“果然。你知道為何用此誘敵之計?”
“末將以為,敵軍截斷我軍運糧隊,定會在三日內發動突襲。”
畢煒此時已全無輕視之意,他突然站起來道:“何以見得?”
星海(下)
“敵軍據有地形之利,又有糧草儲備,上上之策實是堅守不攻,坐待我軍糧盡而退。但既然截擊糧車,自是為了趁我軍糧草不繼,軍心大亂時發動突襲,妄圖反守為攻,出其不意,一鼓而勝。”
畢煒微微頜首道:“有理。只是為何三日內必會發動突襲?”
鄭司楚頓了頓,道:“敵軍前來攔截運糧隊,然糧道未斷,數日後我軍又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