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鵠搖搖頭,慘然一笑道:“楚帥,你還要說這些辱我的讕言。”
他將左手的刀舉起,邊上計程車兵只道他又要偷襲,舉起槍來。葉飛鵠一笑,此時,只聽得營門處也傳來一片歡呼,有人高叫:“小王子勝了!小王子勝了!”聲音意氣昂揚,葉飛鵠淡淡一笑道:“武昭也敗了?真是慘勝啊。”
他們已炸光了帝國軍的轟天雷,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但來的人卻幾乎全部被擒殺,傷亡遠在帝國軍上,便是勝,那也是慘勝。他看了看手中的刀,他的刀原本亮得象冰,現在卻暗淡一片,旁人都看得到,那把刀象被打碎的銅鏡一般,都是裂紋。
楚休紅道:“葉飛鵠,你的刀也已毀了,還不肯投降麼?”
葉飛鵠道:“刀已毀,不能傷人,卻能傷已。”
他將刀迴轉來,刀尖對準了自己心口。楚休紅驚道:“快制止他!”但哪裡還來得及?葉飛鵠的刀雖然裂紋密如蛛網,但直刺之下,刀已入體。這刀本已與楚休紅的百辟刀相擊了數百次,裂成了幾十片小片,刺入體內後登時裂開,幾十個碎片每一片都象一把小小的利刃,盡沒入體內,他手上只剩了個刀柄,血象箭一般射出來。
楚休紅不禁失色,他衝到葉飛鵠身前,但葉飛鵠這一刀用力極大,哪裡還救得活?葉飛鵠一見楚休紅過來,嘴角抽了抽,慢慢道:“可惜,我沒有……第二把刀……”
血和沙(下)
邊上人都圍了上來。葉飛鵠如此力戰,實是讓人心驚,想起剛才他偷襲楚休紅時,更是令人心生懼意。楚休紅嘆了口氣,道:“將他好好安葬吧,可惜。”他說著,將百辟刀收入鞘中。
只有他自己知道,百辟刀也已裂成了十幾個小塊了。
這時小王子與邵風觀已帶馬回來,小王子象是大病一場,在馬上似乎搖搖欲墜。楚休紅走上前,向小王子行了一禮,道:“殿下,事已如何?”
小王子看著楚休紅,眼圈也有些紅紅的。他雖則比楚休紅年紀小不了多少,但從認識楚休紅那一天起,便對他視若長輩。他哽咽著道:“武昭老師……他……”
他的聲音已是斷斷續續,語不成聲。楚休紅知道小王子雖然也已經是一軍統帥,槍術也隱隱有超越自己之勢,但內心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孩子,還不曾被戰火煉得如鐵如石。他又深施一禮道:“殿下,萬事自有天註定,請不必多想了。來人,請殿下回帳歇息。”
小王子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那自是甄礪之利用他對武昭的關切之情,楚休紅也不忍去責備他。等小王子走後,他小聲對邵風觀道:“邵兄,中軍重地,你怎麼能那麼大意,任由殿下出來?”
小王子和邵風觀若守在中軍,葉飛鵠的地螺舟就算再神奇也無從施展,那些轟天雷也絕不會盡數被炸。邵風觀看著在整理火藥庫計程車兵,臉也一陣陣發白,道:“楚帥,末將知罪,請楚帥責罰。不過小王子因為手刺武昭老師落馬,他心中極是悲痛,楚帥請你不要責怪他。”
小王子對楚休紅一向極為服膺,雖然他其實是北征軍職位最高的軍官,但自知領兵方略不能與楚休紅相比,因此事無鉅細都聽從楚休紅的,見楚休紅也有三分敬畏。楚休紅嘆了口氣道:“軍法也不是絲毫不通情面的,我也有過錯,不曾仔細關照你,以至於中計,此事便算了吧。不過,邵兄,你的轟天雷已沒有了,那我們商議的戰術可就行不通了。”
邵風觀看著北邊。黑夜中,茫茫一片,黑暗中也沒半點亮光,放眼望去,只是高高低低的沙丘,明知甄礪之就在前方,可就是不知到底在何處。沙漠上的地圖與尋常的大為不同,標註地點也只是個大概,若要找到那個綠洲,仍是得靠全軍在地面搜尋。可有甄礪之在一邊虎視眈眈,誰知道會再發生什麼事。邵風觀道:“唉,若是文侯死不出戰,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