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我身上也隱隱有些甄以寧的影子吧。雖然我遠不及他那樣少年老成,才華橫溢,但性格上還有許多相似之處。
我跳上馬時,不禁看了看天空。天空中,白雲如歌,浮過天際。在初冬的豔陽下,這世界平和如往昔。
可是,就如同平靜的水面下會暗伏著洶湧的暗流一樣,帝都在這表面的平靜下也是危機四伏。文侯廳裡的那張圖上,帝都的實際控制地區已經縮小到以帝都為中心的一小塊地方了,恐怕不用多久,戰火也將會燒到霧雲城這座天下第一的名城了吧。
我輕輕踢了下飛羽,飛羽一下加快了步子。在馬上,我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一些,也想讓自己更高興一點,可是隻是徒勞而已。
正走著,突然,我耳邊好像又聽到了文侯的聲音:“當初我乍聞這訊息,本也不信……”
當初?很久以前就有這訊息了麼?文侯又是如何得到這訊息的?
我絞盡腦汁地想著,可是總也理不出個頭緒來。我實在想不通文侯如何會聽到這種訊息。五羊城確實有船,武侯被困在高鷲城時就動過要調五羊城的船從海上北歸的念頭。可是,誰會保證蛇人攻破五羊城後能得到船隻?按理,五羊城被蛇人攻破,那些船肯定大半毀於戰火,蛇人要用的話,一兩千人也根本不能進行海上遠征的。
難道,五羊城主竟然已向蛇人投降?我怔住了。這種想法實在太匪夷所思,五羊城主再是牆頭草也不至於如此。我正想為自己這種奇想一哂,突然又呆住了。
鄭昭!鄭昭正是五羊城的特使!
那一次鄭昭和文侯商議後,文侯馬上要取他的性命,只是因為鄭昭有讀心術,所以連夜從西門逃出。雖然後來被我追上,卻也因為他的攝心術,被他再次逃脫。那一次,他說的到底是些什麼話,以至於文侯會動了滅口之心?
我知道這些事文侯一定不會跟我說的,我要是太多嘴的話,就算是他的乾兒子也沒用,何況文侯只是口頭上說要把我當兒子看待。這大概會永遠是一個謎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打馬向住處走去。
第二十八章 深谷斷魂
山道崎嶇。
由於走得人越來越少,路也快被湮沒了。曹聞道邊走邊罵著:“他媽的,這種路是人走的麼。”
邢鐵風和楊易因為出身官宦,都已得到升遷,成為蒲安禮的部將了。前鋒營現在的人數是九百八十三人,分為兩隊,曹聞道升為驍騎,統一營五百人。另一個驍騎是錢文義,他因為沒有後臺,邢鐵風和楊易走後,他還留在前鋒營裡,而我重新統領前鋒營,他這個曾代為統領前鋒營的百夫長被曹聞道超過,退為二營驍騎了。出發後,他看我的樣子也有點怪怪的,總在躲著我。的確,出賣過我一次,他也一定想不到我居然會官復原職。雖然和那時相比,他已升了一級,我卻仍是原來的職銜,但仍要比他高五級。
我們是十一月十七日出發的。我離開後,前鋒營取得的戰功也有不少,現在是輪休,才從北寧城下來,沒想到馬不停蹄又要向符敦城進發,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暗地裡都有些怨言。
現在是冬天了,草木有不少都已枯黃,如果是夏天的話,路上的雜草會長得讓人難以行進,那時他們大概更要罵人了。我拉住飛羽,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隊伍。不到一千的隊伍仍然排成了一列幾乎望不到盡頭的長隊,在山道上蜿蜒而行。天也快黑了,我大聲道:“傳令下去,大家就地歇息,準備打尖。”
從帝都到符敦城,大約得花十多天。雖然路程與東平城到帝都的距離差不多,但這一段多半是山路,高高低低,蜿蜒崎嶇,比東平城到帝都的五馬官道差遠了,因此路上要花的時間也將近多了一倍。我還記得當初來時在路上碰到的那個曾望谷,天水省自李湍之亂後,民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