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唐開帶著一老一少兩個女子都在車裡,他也知道自己這條拙劣的計策早就被陶守拙看穿了,陶守拙其實因為蕭心玉才放了他們一馬,既羞又愧,這一路也沒和我們答話。此時兩個女子都已下了車,蕭如玉也換回了女裝,看上去真象是蕭心玉。另一個是蕭心玉的母親,我把他們安頓在一間空屋裡,蕭心玉的母親對我千恩萬謝。
她並不知道,蕭心玉其實是因為我才被陶守拙逼死,而她們的性命,其實也是蕭心玉的一條性命換回來的。我不敢再面對她們,把她們安置好後,唐開走出來,跟在我身後,一臉的沮喪。走到大門口,我轉身拍了拍他的肩道:“唐兄,別多想了,現在重新開始吧。”
他的臉上是一副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知道了他並不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我對他的觀感也好了許多,那天大概是和蕭心玉商量蕭如玉的事吧,他卻不知道自己早已在陶守拙的安排中了。當週諾伏誅時,徐南江沒有殺他,那多半也是陶守拙的命令。陶守拙詭計多端,卻想不到也是一言九鼎,此時我對他也沒有了當初的猜忌和恐懼。
唐開點了點頭道:“楚將軍,謝謝你了。”他長嘆了一聲道:“那天我其實打算如果你把我交給陶守拙,那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反正周都督死了,陶守拙遲早也會殺我的。”
我想起了唐開的斬鐵拳,不禁有些後怕,不由得閃了閃,他也發現了我的動作,又嘆了口氣道:“本來我有捨命為周都督抱仇之心,但現在什麼都沒了。楚將軍,你說,國家危難與知遇之恩,哪個更重要些?”
他說的是周諾的事吧。周諾對他極為信任,但是另一個貼身侍衛伍九登卻早已背叛了。如果跟隨周諾,勢必要加入反叛,那時唐開只怕心中就有些忐忑。他這麼問我,我也實在不好回答。如果文侯也有野心的話……
我不敢再想,事實上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辦。我也嘆了聲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百姓要過的是安穩的生活,誰在臺上都沒關係。”
這世界就象個戲臺,臺上的自然只是些王侯將相,那些黎民百姓就只能充當看客。不管是說什麼解民倒懸,還是說什麼為民造福,說到底,無非是為了站在臺中央的野心作怪而已。只是我這麼說來,似乎是表示便要推翻帝君也沒關係了。唐開有點吃驚,張開了嘴說不出話,我猛地覺得有點失言,又拍拍他的肩道:“唐兄,坐吃山空不是個辦法,你還是謀個活幹幹吧。”
唐開道:“我能幹什麼?就一身力氣,加上會打拳……”
我猛地想起了邵風觀來。六月間東平城破,邵風觀逃回帝都後,因為甄以寧的事,文侯遷怒於他,將他革職,此時邵風觀在帝都開了家鏢行,也不知如何了。我原本想去找薛文亦再要一些手弩的箭,此時卻想先去看看邵風觀,如果他要人的話,倒可以把唐開介紹過去。
邵風觀的平寧鏢局開在城南。我到了城南,問了問人,才算找到那家鏢局。一進門,有個人突然叫道:“是楚將軍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那是以前邵風觀的中軍諸葛中。邵風觀被革職後,諸葛中也棄官不做,前來追隨邵風觀,此時他一身帳房打扮,手上還捧著把算盤,誰看了也想不到當初這個人也曾率領軍隊廝殺於陣上。我道:“諸葛兄,邵兄在麼?”
諸葛中道:“邵爺接了一票生意去句羅島了,得一個月後才能回來。”
鄧滄瀾擊退倭人後,句羅島百廢待興,此時南面盡被蛇人佔據,以前一直是化外之地的句羅島倒是一下子蒸蒸日上,前去做生意的人絡繹不絕。只是聽得他不在,我有些失望,和諸葛中寒喧了幾句,又去工部看了看。
薛文亦在工部倒是混得不錯,只是他受傷太重,一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因為缺少鍛鍊,人一下肥胖起來。見到我時,他正在刻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