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非得在上游四里外下水才行。來,再往南岸走走,靠近些看。”
我有點擔憂,道:“再近些,只怕離東平城太近了……”
蛇人天生會水,雖然它們沒有船的話遊不過四里寬的大江,但遊個一兩百丈說不定還行。一旦被蛇人發現,我們這樣一艘小船隻怕是送死。廉百策倒有些不在意,道:“統制放心,小將耳朵甚靈,水中若有異響,我一定會聽到……”
剛說到這兒,他忽然臉色一變,我吃了一驚,道:“怎麼了?”
廉百策抬起頭,臉已變得煞白,喝道:“快往回劃!快走!有船從南岸過來了!”
我耳中仍然滿是江聲,根本聽不到別的聲音,曹聞道看來也比我好不了什麼,同樣一臉茫然,但廉百策說得這麼慌,只怕不會有錯。我們加緊往回劃,廉百策也拿起一把槳劃了起來。蛇人敗退到大江邊時遭到鄧滄瀾與李堯天的水軍團截擊,損失很重,北上時的船隻也大多被我們奪下,但畢竟還有一些的,恐怕蛇人發現了我們,出來追擊了。我們現在過江心沒多少,隔得那麼遠蛇人居然也會發現我們,真是怪事。海老在符敦城時曾對我說過,蛇人目不能視遠,現在又是深夜,它們到底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廉百策劃了幾下,忽然皺了皺眉,道:“停下!”我也沒在意他這般命令,停下手中的槳,曹聞道罵道:“做什麼?一會兒讓我們逃,現在又要停下。”
廉百策道:“似乎不是我們的,現在這聲音停下來了。”他俯下聲,耳朵貼在船幫上聽了聽,忽然道:“不對!有刀槍撞擊之聲,是在動手了!”
我們不由一愕。難道有人會從東平城過來麼?不對,更可能的是,那些人和我們一樣,也是趁夜來勘測水勢的,只是他們離東平城太近了,以至於被蛇人發現。
廉百策還在聽著,一邊道:“沒錯,確是有人江上交手了,聽聲音,似乎很不妙……哎唷,有人落水了!”他說得繪聲繪色,曹聞道喝道:“喂,廉百策,你別胡說八道來嚇人,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廉百策道:“現在刮的是北風,你在風中聽當然聽不到,若是貼到船幫上聽從水裡傳來的聲音,便可以聽得出了。”
曹聞道半信半疑,俯下身子去聽,我也將耳朵貼到船幫上。剛一碰上,只覺江聲一下大了一倍,直如金鼓齊鳴,別的什麼也聽不出來。這時曹聞道叫道:“我聽不出來!統制,你聽到了麼?”
我皺了皺眉,道:“廉兄,你真的聽到了麼?”說實話,我也不是很信。廉百策有些委屈,道:“當然,末將在東陽城呆了好多年,那時有一陣連睡都睡在船上,看得熟了……”
他還沒說完,江面上忽地一亮,過了一會,聽得很輕的“嘣”一聲。這聲音又輕又悶,但我知道,那是火雷彈的聲音!
廉百策說的一點沒錯,確是有人在江上,而且,那是帝國的人!我拿起槳,道:“快,過去看看!”
曹聞道驚道:“統制,你真要去看?”
我道:“那些人已到危急關頭,說不定是帝國的將領。我們靠近些看,若不是,再逃也來得及。”
這時忽然江面上空又閃了一下,這回不是貼著江面的,看得更清楚。我再無懷疑,道:“看,那是在求援!”
曹聞道還要說什麼,廉百策點了點頭道:“不錯。曹將軍,你帶著弓箭麼?”
曹聞道身邊帶著那把短弓,他拿出來道:“帶著,只是在江上恐怕射不中。”
廉百策道:“你守著,我來回他一個訊號。”他的本領都在弓上,身邊也帶著一把短弓。他搭起一支箭,從懷裡摸出一塊汗巾包在箭頭,又拿出火鐮來打著火絨,點著了那塊汗巾。看著汗巾燒了一陣,他才仰天射了出去。
江上風大,汗巾上的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