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欒將軍雖然有罪,卻尚未造成後果,依軍律,可責其戴罪立功,也是為國家留下有用之材。”
武侯站立著,也不答話。能這樣和武侯頂撞的,也只有陸經漁一人了吧。我有點惴惴不安,於公於私,我也希望武侯能網開一面,放過欒鵬。連欒鵬也放過了,那麼我這點隨聲附和之罪也就沒什麼了。
過了好一會,武侯從案上取出一支令牌,喝道:“陸經漁聽令!”
陸經漁一怔,馬上低頭道:“卑職在。”
武侯將令牌一擲,道:“欒鵬不識大體,擾亂軍心,聚眾譁變,其罪當誅,由你監斬。”
陸經漁不由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欒鵬卻道:“謝君侯。”站起身,道:“陸經漁,少婆婆媽媽的,走吧。”
陸經漁還待說什麼,欒鵬已大踏步走了出去。到帳篷口,轉身對我們抱了抱拳,道:“列位弟兄,恕欒鵬害了各位,不要怪我。”
他大聲唱著《國之觴》,走了出去,只是那歌聲不免有點上氣不接下氣。陸經漁道:“遵令。”站起來跟了出去。
過了一會,陸經漁重又進來,跪下道:“稟君侯,欒將軍首級在此,請君侯驗看。”
他身後的一個親兵遞上了欒鵬的首級。欒鵬的臉上,帶著種迷茫,我看見在那已失去生氣的眼中還帶著兩行淚水。也許到死,欒鵬也不認為自己是做錯了吧。
武侯道:“將他的首級號令,屍身好好安葬。”
處置完欒鵬,他掃視了我們一眼,柴勝相不由打了個寒戰,低下頭。
武侯會如何處置我們?
我不敢抬頭正視武侯的目光,低下頭伏在地上。半晌,才聽得武侯道:“經漁,你帶來的人有用麼?”
陸經漁道:“卑職親身試過,絕無虛假。”
他們說的是什麼?我偷偷抬起眼看了看,卻也不見什麼異樣。過了一會,聽得武侯道:“你們起來吧。”
殺了欒鵬,剩下的都是可以不追究了吧?我想另外那些千夫長包括柴勝相也一定是這麼想的。我們一站起身,武侯道:“大鷹小鷹,你們把他們一個個帶過去。”
帶到哪兒?
我有點奇怪,卻見武侯那兩個貼身護兵過來扶住柴勝相走到邊上,在一幅軍聖那庭天的畫像前,那個不知是大鷹還是小鷹,道:“站好了,看著畫像。”
那是那庭天的半身畫像,本來是掛在武侯背後的,現在武侯的座椅換了個方向,便成了在了武侯座邊了。在帝國軍中,一共也只掛兩個人的畫像,一幅大帝,一副那庭天,連當朝帝君也沒有。
大帝和那庭天。這兩個人已是軍中的神話,當初的大帝率領那庭天為首的十二名將,所向披靡,號稱“太陽照到的地方,都是帝國領土”,在軍中有著無尚的威望。過了幾百年,尤其是出現了當朝帝君這樣的大帝的子孫,會更讓人懷念那兩個絕世英雄吧。
柴勝相站在那庭天畫像前,看前像中的那庭天,忽然,他象中了邪一樣,身體不住地顫動。抖了一陣,猛地慘叫一聲,人倒了下來。
我們都不禁搖了搖頭,便是柴勝相親信的千夫長也有點不屑之色。柴勝相一向殺人不眨眼,在戰場上也是悍不畏死,怎麼現在會怕成這樣子?也許,在他心中,死於戰場是光榮,被當叛逆斬殺,那可是洗不盡的恥辱吧。可他這樣的反應,也未免有點過份,是因為見到那庭天的畫像,更覺屈辱麼?如果是這樣,那殺生王的名號,未免兒戲了。
我更有點莫名其妙,武侯道:“柴勝相,起來吧。你有密報之功,從逆之罪可原,仍復原職。”
柴勝相本已象蟲子一樣軟成一堆,聽得武侯這般說,他喜形於色,跪到武侯跟前磕了幾個頭道:“君侯聖明!君侯聖明!”
聖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