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張龍友。他已站了起來,一臉張惶,邊上,杜稟仍是木無表情,但眼神有點怪怪的,好象有點怨恨我的意思。另外兩人看樣子是周諾的護兵,貼牆站著,臉上還帶些淡淡的笑意。也許,在他們看來,周諾這等做法平常之極,沒什麼可驚詫的。
我垂下頭道:“周都督刀法過人,末將瞠乎過後,定不是都督對手。”
哪知我越是退讓,周諾卻更是咄咄逼人。他踏上一步,喝道:“楚將軍,不必多言,你若沒什麼本領,豈有位居龍鱗軍統領之理,來吧。”
他把刀在身前極快地交叉著劃了兩道,發出了“呼呼”兩聲,那一刻,他的身影也一下模糊起來。
這倒是一種神奇的刀法。
我正想著,邊上他的一個護兵喝彩道:“都督好一個斬影刀!”
那就是斬影刀麼?我記得別人也傳說周諾一族有兩種超乎尋常的本領,這大概就是一種。那護兵的馬屁也拍得恰到好處,周諾臉上露出微笑,道:“楚將軍,小心了。”
他手一揚,木刀又是“呼”地一聲,象是彈出來的一般,擊向我腦門。他這等招式,每一招都象是要我的命,雖然木刀不至於會致命,但總會受傷。我心頭不由一陣惱怒,向後一跳,又閃過了這一刀,臉上還是帶著誠惶誠恐之色,道:“都督,末將不過是敗軍之將,何足言勇,都督刀法如神,末將萬萬不是對手。”
周諾喝道:“哪來那麼多廢話!”
他跟著踏上一步,木刀又是左右劃了個叉,人影一下模糊起來。我只覺一股厲風撲來,心知不妙,正待後退,哪知腳後跟一重,踢到了板壁。
我連退兩步,此時到了牆邊。
危險!
我本來是右腳在後踢到板壁的,趁勢用力一蹬,人一矮,在地上翻了個身,到了周諾腳下。儘管身體蜷曲著,但現在看得更清楚,周諾雙手握刀,正向我背心處劈來。
周諾一定沒料到我會如此反應,如果我此時將木刀前掠,那正好砍在他脛骨上。周諾儘管人很壯實,但我不相信他的脛骨能有鐵一般硬,我又藉著這一蹬之力,如果用足力氣,只怕用木刀也能打斷他的腿。不過打斷他的腿的話,我的性命,張龍友的,還是吳萬齡他們的性命也準是到頭了。可是,如果被周諾的木刀擊我背心,那我大概也要被他打得吐血。
那只是一瞬間,但我腦中好象閃過了許多事。我咬了咬牙,反手將刀後掠,自下而上砍上週諾正在下擊的木刀。
周諾的木刀比我的要沉重長大,而且我是反手,肯定格不住他的。我這麼做,無非是讓他這一刀的力量減小一點,我被擊中時不至於受太重的傷。
“啪”一聲。可是,沒有想象中那力逾千鈞的巨力,周諾的刀好象停在了空中。我的刀反手掠去,反而成了我去砍他的刀。兩把木刀相交,發出了一聲響,我藉著這力量在地上又是一滾,翻出了他腳下。
周諾沒有動,臉上那種譏訕的笑意淡了許多。
看來,我出乎意料的強悍讓周諾也小小地吃了一驚。他大概以為我這種敗軍之將一定不堪一擊,他想用擊敗我來顯示一下他的武勇吧。可是剛才我雖然沒有反擊,但這種極快的反應也讓他明白,我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現在我該怎麼辦?
拿出本領,和周諾大斗一場,不論勝負都是下策。如果我顯得不堪一擊,那周諾一定知道我是在故意讓他,只怕適得其反,也是下策。最好的辦法,是與他對上幾刀,用很微弱的劣勢敗下來,那才是上策。可要做到這一點,卻著實不易,除非我的刀術遠在周諾之上。事實上週諾的刀術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用盡全力也不見得贏他,更不用說是放水了。
周諾又將木刀舞了個花,轉過身,又踏上一步。木刀雖然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