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退走時的聲音也井然有序,一定是早有準備。
那麼,我們是中了曾望谷的圈套了?不過唐開分出一半去追敵,剩下還有一百來人,曾望谷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的,我們仍不用怕。
我正這麼想著,忽然間從左邊樹叢裡又是一陣箭羽。這批箭與剛才大不相同,又急又密,如同下了場暴雨一般,幾匹馬被射中,痛得“唏律律”地長嘶,在地上亂蹦。
留守的西府軍被這一陣箭射得陣腳大亂,夜摩大武也向車隊右邊退去。我腦中一亮,叫道:“當心右邊!”
我的喊聲很大,西府軍本來有不少躲到了車隊右邊,有弓箭的正向著左邊的樹林中反擊,聽得我的喊聲,不少人扭頭一看。但也就是我喊出聲的同時,右邊也是一陣如暴雨般的飛箭射來。
好一個聲東擊西的疑兵之計啊。即使是曾望谷正在對敵,我仍對這個還不曾見過的對手起了三分讚歎。他定是對西府軍知之甚詳,西府軍押送貢品,兵器帶得不少,但盾和弓箭這一類東西,因為帶著太重,一用消耗也太多,帶來的並不多。他用箭來主攻,正擊中我們的要害。而且他以疑兵調走了一半人馬,現在留下的人和我們人數相差不遠。這一輪箭比剛才射來的更急,看來,曾望谷是把主力放在路右邊,直到現在才發動。
這一陣箭雨射來,西府軍總有十多人受傷,登時亂作一團。唐開帶著人去追殺了,雖然並不太遠,但要回來也得有一會,這兒是群龍無首,被曾望谷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看著在箭雨下不知所措的西府軍,心頭也是一凜。兩邊都有箭射來,其實箭並不太密,曾望谷的人最多也不過百人左右,和西府軍剩在這裡的差不多。只是西府軍陣腳已亂,而曾望谷的人居高臨下,若不馬上穩住軍心,不等唐開趕回,這兒的百人只怕會被曾望谷全殲也說不定。那時勢力此消彼長,唐開回來後也必將一敗塗地。
好個曾望谷。我看了一眼吳萬齡,吳萬齡也有些驚慌,我道:“吳將軍,你穩住這兒。”提起長槍向路邊衝去。
曾望谷多半躲在路右的樹上。就算是在左邊,我若能將右邊的亂軍擊散,曾望谷也不能有什麼作為了。我聽得吳萬齡沉聲道:“全體鎮定,貼在車右,不要慌。”
吳萬齡整軍實在有他的一套,我也放下了心。有吳萬齡在,西府軍自保有餘,我只消去衝殺便是。此時我已衝到了一株樹前,剛一停步,便覺一股厲風射來,我頭一偏,一支箭正從我耳邊射過,釘在了地上。我也顧不上別的,人一躍而起,長槍猛地刺出。但這一躍之力,槍頭“噗”一聲,盡沒入樹幹中,只聽得周圍一陣驚呼,其中大概也有亂軍的聲音。
武昭在示範給我們時,他的全力一擊可以將合抱粗的大樹擊穿。我力量不及他,但用力的巧妙之處,已頗得他槍法的三昧,這一槍定給所有人很深的印象。
這槍刺在離地有七尺餘的地方,我掛在槍尾,把槍也扳得彎成一張弓也似,藉著一彈之力,人象離弦之箭,猛地彈向空中。
這樹枝杈很多,我用槍身彎曲之力彈起時,正射向一根很粗大的樹枝。我的右手抽出了百辟刀來,看準那樹枝,左手一探,抓住了枝幹。也正是這時,頭頂的樹葉發出一片“簌簌”之聲。
這是有人在樹上向我發箭。由於這支箭幾乎是筆直射下的,他不一定能看到我的人,只是憑感覺射下,也幾乎是射過了一大團樹葉。此時我正在翻身上去,人也是頭上腳下,心知用百辟刀去格定是格不住,而腳正在踢人,心一橫,趁勢一腳掃去。這一腳也不知掃動了多少根樹枝,只聽“譁”一聲,一大堆樹葉被我掃得雪片一般墜落。在樹葉中,一支箭也斜斜落下。
此時,我已翻身躍上了樹枝,正好看見有個人坐距我頭頂還有四五尺遠的地方,正有些驚惶失措地拉著一張弓,準備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