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真是無聊啊!”少女有些不耐煩地一指將冰幕點破,那透明晶瑩的身體隨之碎裂、散落,帶著淚的光華。
在這樣一個被世間遺忘的角落裡,也難怪晚晴會憋悶得厲害。而且自從日前夜哭島被十方破開後,這裡竟連鳥蟲魚蝦都看不到了。完全沒有生氣的空界。
“沒勁,沒勁,真沒勁!”小丫頭顯然覺得還不夠解氣,抬腳踢弄起碎石。好好的一個玉面般的海灘給弄成一副亂七八糟的鬼畫。
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晚晴拍了拍手準備去找下個玩物,一個轉身,發現身後不遠竟然還站著個人。是林雲。夜哭島被破後,龍嘯風見他一人可憐兮兮,找不到去處,便將他一併帶回來,安頓在自己家中。
今日,他本來也是出來散心,發現晚晴,便躲在遠處偷偷看她嬉鬧,解解乏。眼見被發現,頓覺失禮,怯怯轉身,奪路而逃。
“喂!別跑!”難得遇見活人,少女眼睛一亮,左手捏起劍訣,想用偷學的疾雲步追上去。可忽然又想起娘訓斥:男女授受不親。
就這一絲猶豫,林雲的身影已從視線中消失。
他就是那個爹從夜哭島帶回的人麼?看去和爹爹差很多呢。身體單薄但勻稱,眉眼精緻得就像畫上去一般,多一筆少一觸都是瑕疵。方才在陽光下,憂鬱、湛藍的眼眸中映出金色,就像,就像……
少女一時想不到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那張讓她看得失了神的面容。在這個隔絕的海島,見人見事已是匱乏,家裡的書冊更是枯燥得看不進去的。
“哎呀,反正好看就對了。”女孩一跺腳,平復了因為詞窮而煩亂的心緒,不能自已地回想著那湛藍的眸中閃過的細碎光亮。就像幽藍的海面不經意顯露出海底寶藏的光澤,攝人魂魄,令人神往。
那他剛才是在看我麼?哎呀,我在亂想什麼!
心中莫名的什麼如一條湍流撞開去,女孩羞紅了臉,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影子已經拉得老長。
天,已經這麼晚了,再不回去爹又要訓我了。
女孩吐了吐舌頭,小鹿般向家奔去。淺灘上留下長長一條細碎的腳印。
短暫喧鬧的無妄海漸漸平靜下來,水面凝固成鏡。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另一片水域卻是截然相反的景象。湍急的水流從巍峨的雪山之巔傾瀉而下。不知是被什麼激怒,冰封的溫度也無法安撫它的狂躁,一路咆哮、激盪下來,再也受不得河道兩岸的脅迫,不顧一切地想要掙脫開去。
激昂的水流帶著粉身碎骨的決絕,向著河岸撞去。彷彿被江水的悲壯所感染,礁石也不禁震顫起來,悲鳴著迎接一次重過一次的洗禮。水花四溢、蒸騰,浸染了元江旁的看慣滄桑變幻的一草一木。唯獨對一位站在河岸翹首的老人似有所敬畏,不敢侵襲一分。那便是曾經在元江邊破陣平原大破妖族百萬妖兵的統帥,程嘯空。想必江水一定記住了他叱吒江山的勇武,不敢輕易冒犯。
那樣驚豔的往昔,自然是難以磨滅的,但是對於已被冊封為白虎侯的程嘯空來說,所想的絕非那麼一點點了。
駐守在這裡三月有餘,毫無建樹。而十日前命異羽去請龍嘯風出山,到現在也杳無音訊。更棘手的是,妖族自通天湖一役後,一直退守在古風口的崇山峻嶺中毫無動作,摸不清其虛實,亦探不出其意圖。真是沒一個好訊息。
難道妖族因為上次大戰傷了元氣,就此偃旗息鼓?程嘯空想罷,便搖頭自己否決。
依十方的脾性絕不會就此罷手。難道是想多守幾月,耗得我軍人疲馬乏,他們好仗著夏季氣候多變、林深草密發動猛攻?而且這麼多時日,對方還不要生出什麼變故。不行,一定要儘早將萬化這顆毒瘤從西部高原給拔了去!
想至此,程嘯空矍鑠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