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刺去結帳,剩下的個別人原地解散。
姜南風攬著已經跟行書走肉似的衛枝往外走,回頭看了眼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情緒,冷漠站在不遠處的單崇……頓了頓,她收回目光:「其實單崇給你挺多特殊照顧的。」
衛枝沒吱聲。
「給你當爹又當媽的,護具,雪鞋到雪板,免費上課當保姆,還有那個畫風迥異的短影片網站的影片。」姜南風有點拿不準,猶豫地說,「你能不能樂觀地幻想下,他說的那個人是你?」
她問完,衛枝轉過頭,頓了頓,半晌緩緩道:「但凡他剛才餘光稍微瞥我一眼,我都能這麼樂觀地幻想到山無稜、天地合。」
「……」
「但他沒有。」
衛枝深呼吸一口氣,抬起手壓了壓酸脹的眼角,五臟六腑都彷彿擠成了一團,她都快要沒辦法自由呼吸,她哽咽了下。
「所以,別說了。」
就像是自己在給自己判刑。
她小聲地用蚊子哼哼似的低低嗓音說,「真的不想說了,現在哭出來,也太丟人了。」
偷偷喜歡一個人真的好難。
為他的一個眼神而歡呼雀躍,再為他的字詞片語墜入深淵。
這麼大的人了說這些好像有點莫名的好笑,衛枝突然想起了中學時代被她撕掉的那張紙條的主人,可能也許大概有那麼一秒,他看著紙條落入垃圾筐的時候,也跟她現在一樣難過……
還有陸新,拒絕他之後她再也沒有回過他微信,他今天大概是看到了單崇的影片才知道她早已離開了絲綢之路滑雪場,來到阿勒泰。
她沒有溫柔地對待真心喜歡她的人,所以現在,她為此付出了代價。
這大概就是現世報。
……
衛枝渾渾噩噩被塞上一輛不知道是誰的車,她剛爬上去,那邊就有個人跑過來喊姜南風,說老煙這會兒酒勁上來了,吐過一輪,正滿世界找她。
姜南風沉默了下,撐著門沒動,衛枝瞥了她一眼,小小吐出一口氣:「去吧,我沒事。」
姜南風瞅了眼她紅的跟兔子似的眼,心想,你這可不是沒事的模樣。
這話憋在喉嚨裡沒說出來,這時候衛枝又說了句「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她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車門沒關,就像是等著她隨時後悔叫她回來。
可是衛枝並沒有那麼做。
伸手關上車門,她看了看四周發現這是單崇的車,車上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
對於他特有的帶著冰雪冷冽與香皂的香味,她其實並不是特別熟悉,只是還在學推坡和換刃的時候胡鬧著摔在他身上嗅到過幾回……
然後便記住了。
她拖過放在後座的抱枕,嗅嗅,便坐著發呆。
腦子裡亂糟糟的。
在想之後應該怎麼辦。
前一秒還在檢討現世報,這一秒又有些惡毒地想,或許如果年過後他還等不到那個他喜歡的人,那麼就會釋然放棄……
然後到時候,她就可以乘虛而入。
年而已,她覺得她等得起。
正胡思亂想,車門被拉開了,外面鑽進來一個人,她低著頭毫無反應,只是有點奇怪怎麼車裡那股她剛才還在懷唸的氣味變得濃鬱,還夾雜著酒精味兒……
她眨了下眼,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眼挨著她坐下的人。
烏溜溜的瞳眸還泛著水光澤,盯著身邊人那緊繃的下顎弧線,她窒息了三秒,第四秒收回目光,第五秒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陪師父坐會兒。」
男人嗓音低沉,在耳邊響起,在她聽來,卻如平地驚雷。
手在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