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焦看著包廂裡醉成一片的爛泥,頭疼道:「送回家哪送的完啊,叫車運到酒店吧。」
「小劉被女朋友帶走了,咱們九個人。房間訂雙人吧,單出來一個,訂幾間啊?」
「訂五間,總不能三個人住一間讓兩人擠一張床。」秦子焦拖了幾下尚北臨,突然想到什麼,「哎等一下,訂四間,臨兒不是有家屬在這兒嘛?讓夏宥扛他回去,咱不管他。」
「啊不好吧焦哥,北哥醒來要是知道咱們拋棄他」
「那他還不偷著樂?」秦子焦在尚北臨耳邊低聲道,「兄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夏宥被秦子焦叫過來時,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他剛好下班。
「怎麼喝成這樣啊?」
他趴在沙發上看著這個醉鬼,咕噥道:「這麼長的手腳,扛起來一定很重,我要是把他摔了怎麼辦?」
「摔就摔唄,別人我不敢說,但你把他摔破相了他也絕不怪你。」
秦子焦嘴快無心,可夏宥經過了剛才在洗手間的事兒,能從裡邊聽出些許意思來。
他那些模糊的猜想,又被迫清晰了些。
尚北臨是醉了,但他沒醉糊塗。
他和別人醉酒後不一樣,他很清晰的知道自己醉了,知道醉得抬不起眼,四肢無力腳步虛浮。
他也一樣清晰地知道此刻抱著他的人是誰。
他半個身子都搭在夏宥身上,手臂私心地把他環在懷裡。
「哥小心車門。」夏宥打了輛車,扶他坐進後座,看著副駕駛的位置猶豫了片刻。尚北臨不滿的嘟喃聲和不安分的爪子把他抓了回來。無奈夏宥只能塞進後座,和一身酒味連坐都坐不穩的尚北臨塞在一個空間裡。
「哥你別亂動,一會磕到頭了。」
尚北臨醉後就是個潑皮無賴,跟牛皮糖似的黏人。夏宥實在沒辦法,人剛推開一點,很快就又黏了上來。
尚北臨手腳都很長,手臂輕鬆地能將他勾進懷裡,他身子要比夏宥高大很多,撲過來時幾乎將夏宥整個人都蓋住了。
喝了酒的人身子很燙,尚北臨腦袋埋進他肩膀,滾燙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噴薄在脖頸上。
實在是太燙了,夏宥被他燒的面頰泛紅,臉色一點不遜於尚北臨。
這人的頭髮遮住了他的視線,夏宥將頭髮往下摁了摁,不過這個動作只持續了兩秒。
他發現有點像撫摸,跟尚北臨之前揉他的腦袋一樣。
他手頓在半空,意識到這點,覺得有些荒謬。
為什麼連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動作,他思緒也會虛無縹緲地發散。
車裡安靜下來,他沒再碰尚北臨,任他靜靜躺在懷裡。
「哥,到家了。」
夏宥把人攙扶下車,站在尚北臨家院子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
「哥,你家鑰匙放哪兒了?」
這人懶懶地挎在他身上,怎麼搭話都不理,夏宥猶豫了片刻,瞄向他外套兜。
「你不說話,那我自己掏了啊?」
尚北臨站的東倒西歪,他實在架不住,只能靠在牆上勉強支撐身子,一手摟著他,一手往兜裡摸。
這一側沒有,他把手摸向另一側。
巷子裡一陣腳踏車鈴聲響過。
夏宥身子微頓,下意識回頭看,那人已經走遠了,卻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挑起的笑意恰到好處的讓夏宥驚覺被誤會了。
他們這個姿勢很像尚北臨把他摁在牆上。
夏宥臉熱,兜裡也沒掏到東西,他趕緊把尚北臨往外推了推。
「哥,你是不是沒給江姨說今晚要回家?大晚上的我不能在外邊喊,你怎麼回去啊?」
夏宥輕輕拍拍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