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諾芬吐掉草葉,奪回了他的閒書,笑嘻嘻道「罵就罵唄,反正我又不想當什麼秘術師。等我成年了,我就離家出走,去當個水手什麼的,再也不回這地方了!」
女僕撅起嘴「您又說傻話了!您是家裡唯一的繼承人,您不當秘術師,那家族的傳承不就斷絕了嗎?」
「斷就斷唄。實在不行就讓我老爸收個學徒。到時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離家出走?在這兒當女僕怪沒意思的,還整天被我老媽責備,咱們一起外出闖蕩怎麼樣?」
「少爺,您可別說了,要是讓夫人聽見,我又得挨罵……」
色諾芬哈哈大笑,又躺了過去,繼續讀《基督山伯爵》。而那本厚重的秘術筆記則再度淪為他的枕頭。
真想不到色諾芬竟然是秘術師家系的後代。段非拙饒有興味地想。但他口口聲聲不想學習奧秘哲學,後來怎麼還是成了秘術師呢?真香定律?
場景轉換了。白天變成了夜晚,段非拙仍站在溫室內,他注意到溫室的玻璃上倒影著熊熊火光。
色諾芬家的宅邸正在燃燒。火光映紅了半個天空。
溫室大門被「砰」的一聲撞開,小女僕拉著色諾芬跌跌撞撞地衝進來。
「少爺,藏在這兒!」小女僕將色諾芬塞進一株盛放的花叢後。
色諾芬握住她的手腕「可你怎麼辦?」
花叢後藏不下第二個人了。
「別管我了,少爺!不論發生什麼都別出聲,別出來,聽見了嗎?」
說完,女僕又搬來幾盆花,將色諾芬擋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她提著裙子衝出溫室,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群身穿紅衣、頭戴面罩、打扮得如同3k黨的人舉著火把包圍了她。
「說,那男孩呢?」為首的紅衣人說話時帶著嘶嘶聲。
女僕驚慌地搖頭「我不知道!求您饒了我吧,我只是個僕人!」
「殺了她。」紅衣人首領冷酷地下令。
他的一名部下朝女僕擲出飛刀,刀刃沒入她的胸膛。她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露出的刀柄,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紅衣人首領環顧四周「那小子呢?」
「老大,溫室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紅衣人跨過女僕的屍體,大步流星走進溫室。
段非拙望著躲在花叢後的色諾芬。他蜷著膝蓋,捂住嘴,努力不發出半點聲音。他的黃眸噙著眼淚,那是恐懼的淚水,也是憤怒的淚水。
他雖然沒看到溫室外的情形,但肯定聽見了紅衣人和女僕的交談。他青梅竹馬的那個女孩子就這樣死在了紅衣人的刀下,卑微得如同一隻被踩死的螻蟻。
紅衣人們魚貫進入溫室。這地方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頭。
「難道我看錯了?」方才那個說溫室裡有東西的紅衣人咕噥。
紅衣人首領執著火把,穿過爭奇鬥豔的花卉。
色諾芬發起抖來。
紅衣人首領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色諾芬閉上眼睛,鬆了口氣。
忽然,紅衣人首領又轉了回來。
他一把撥開花叢,露出了躲在後頭的色諾芬。
「找到你了,小子,快把你家研究室的鑰匙交——」
話還沒說完,頭頂傳來轟然巨響。
一名身披黑色大衣的男子從天而降,砸穿溫室屋頂,成千上萬的碎玻璃如同暴雨傾斜而下。
男子落在首領面前,沐浴著玻璃暴雨,卻面不改色。
紅衣人首領瞪圓眼睛「你是……警夜人!」
男子張開雙臂,兩隻機械義肢各彈出一節明晃晃的刀刃。
——是z。
他咧開嘴,神情歡悅,像是在玩一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