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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哦是的,恐怕這就是你生命之路的盡頭了。這聲音轟然震響在他的頭腦裡。如同用擴音器喊出來一般。你打算也讓我就地終結,是不是?

不!至少不是馬上——

可是你就是這樣想的!就好像蘇珊娜會說的那樣:“別去騙騙子”所以現在我打算幫他一個小忙——就是你說的我的白色父親。你應該就是他長期以來的頭號敵人,沃特·帕蒂克(你出道時就是用這個名字的吧,在很久很久以前),但是我確信,你也是他最老的老對頭了。現在,我來幫他清除障礙。

沃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他仍然心懷一絲隱晦的逃生希望,即便眼看著這個令人驚恐憎惡的東西就在他身前升騰而起,眼神貪婪,嘴角流涎。然而,當他聽到那個名字時——一千多年來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當他還住在德蘭農場、還是個小男孩時應答如流的名字:沃特·帕蒂克,薊犁領地的山姆·米勒之子,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十三歲那年他離家出走了,雖然一年後被另一個漂泊客肛交強暴,但也並沒有因此打道回府,相反,他繼續前行,走向自己的命運。

沃特·帕蒂克。

一聽此言,有時自稱馬藤、理查德·範內,魯丁·費拉羅以及蘭德爾·弗萊格(此外還有很多很多別名)的男人,放棄了所有希望,只盼能死得好些。

我餓,莫俊德餓,沃特頭腦裡又響徹了無情的言語,那聲音沿著由小國王意念發出的閃光索抵達他的意識深處。可我要吃得好一點,要有開胃冷盤。你的兩隻眼睛,我想,比較好。把眼睛給我。

沃特微微掙扎了一下,不過只得逞了一瞬間。閃光索的力量太強大了。他分明看到自己的雙手慢慢舉起來,遊弋在臉孔前。他還看見手指痙攣般扭曲起來,像兩隻鉤子。這雙手撩起了眼簾,就好像撥起一扇遮陽窗,隨後,將兩隻眼球從上往下地刨了出來。他能聽到撕扯筋腱的聲響,此刻的視覺神經依然傳送著驚人的畫面。汁液擠壓的低微聲響也意味著視覺的終結。鮮明的血紅色光潮驟然湧進他的頭腦,接著,黑暗永遠地衝壓而下。在沃特看來,所謂永遠並不會持續多久,但如果時間是主觀的(我們中大多數人都明白這一點),那所謂永遠又實在是太長了。

把眼睛給我,我說過了!別再磨磨蹭蹭的!我餓!

沃特·奧·迪姆——現在已是沃特·奧·黑暗①『注:“迪姆(Dim)”和“黑暗(Dark)”都是D打頭,所以作者故意這麼寫。後者並非沃特所用過的名字。』——扭動手掌,眼球雙雙滾落。跌落時又如藕斷絲連般牽扯著細膩的神經,看起來幾乎像是一對蝌蚪。蜘蛛沒等它們跌到地上,在半空中抓取一隻眼珠。另一隻眼珠撲通一聲落在瓷磚地上,恰好滾在一條駭人的蜘蛛腿前,它輕巧地夾起眼珠送入嘴裡。莫俊德沒有將它們一口吞下去,而是像品嚐葡萄那樣,砰一聲迸碎了;他寧可讓鮮美的汁液順暢地滑入嗓子眼。

下一道是舌頭,請。

沃特順從的手便裹住了舌頭,並死命拉扯起來,可最終只撕下了一半。到最後,血水滑膩了他的手,太滑了。如果曾裝載著眼球的流血的眼窩還能製造眼淚的話,他大概早已挫敗地痛哭流涕。

他又努力扯了一次,但蜘蛛已經急不可耐了。

彎下腰!就像你在小甜心的下身裡一樣把舌頭伸出來。快點,看在你老爹的分上!莫俊德餓!

沃特,依然神志清晰,完全明白自己在幹什麼,現在他已顧不上前一次的劇痛,只能死命抵禦新一輪的恐懼。他將雙手抵在大腿上,慢慢地彎下腰,血流如注的舌頭歪斜地蕩在雙唇間顫顫悠悠晃個不停,彷彿鮮血噴湧的舌後根仍在勉強地連著它。他再一次聽到莫俊德的前肢刮擦斜紋粗布牛仔褲的聲音。蜘蛛毛茸茸的口洞完全罩在了沃特的舌頭上,如同吮吸棒棒糖一般津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