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往人群裡一掠,突然叫了個名字:「賀亭。」
紀川一怔,猛地回頭,剛才跟他打架的那個美國富二代應聲走了過來,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站到他身邊,管賀懷章叫了聲「舅舅」。
紀川瞪大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詫異道:「賀亭?」
那個叫賀亭的少年冷哼一聲,拿眼角瞥他,那眼光彷彿淬了冰似的,高貴冷艷的冰渣子掃了紀川一臉。
紀川:「……」
果然,這樣就很眼熟了,人長大以後相貌會變,討厭的本性大多一如既往——原來這貨後來去美國了?還以為他在日本呢。
紀川的思緒恍惚陷入回憶裡,這裡卻不是一個適合敘舊的好地方。張副校長擺了擺手,叫無關人等散了。蔡志成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紀川,紀川對他比手勢,示意回頭再說。
林朵也走了,在場的只留下他們幾個人。然後賀懷章與張副校長客套了幾句,道了謝,又分別道別,一切結束後帶他們往校外走,邊走邊道:「今天我來給賀亭辦點手續,剛辦完了——這麼多年沒見,你們還認識麼?」
「不認識。」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賀懷章皺起眉,牽著紀川的手,偏頭看了賀亭一眼:「不認識?回國之前你不是在電話裡打聽他麼?問我他是不是在a大讀書。」
「隨便問問而已。」迎著紀川的目光,賀亭一臉別人欠他二百萬似的很不高興。紀川仔細看他,發現他與小時候完全不同了,雖然小時候長什麼樣過了十幾年也記不太清,可紀川能夠確定,絕不是現在這樣。
現在的賀亭竟然有幾分神似賀懷章,果然有血緣關係到底不一樣麼?他是賀懷章的姐姐賀靈芝的兒子,紀川不記得賀靈芝長什麼模樣了,照這個相似的邏輯推算一下,大概也與賀懷章特別像吧。
眼睛在賀亭臉上瞟了一圈,看見被自己揍了一拳的地方有點青腫,紀川這才想起自己手還傷著,他低頭一看,手指竟然還在流血,止不住。他拉了拉賀懷章的袖子,口吻不自覺帶了幾分撒嬌似的抱怨:「爸爸。」
「嗯?」賀懷章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頓時眉峰一緊,「這是你們倆打架弄的?——賀亭,怎麼回事?我叫你回國是為了讓你打我兒子的?」
「……」紀川有點尷尬,他以為賀亭會說「是他先打我的,你看我的臉」,如果真這麼說,他就要告發他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女同學的光榮事跡。可惜賀亭竟然什麼都沒說,還是一副拽了吧唧的樣子。
賀懷章顯然也對自己的外甥十分了解,不想多說,只對紀川道:「先帶你們去醫院吧,處理一下。」
沒想到,這一處理還真處理出問題來了,賀亭的臉好說,擦點藥就行。紀川的手去拍了個片,醫生說骨折——手指頭骨折,兩根。
紀川有點懵,本來也很疼的,可醫生說完之後他感覺比剛才更疼了,好在處理傷口時給打了麻藥,弄完之後又包紮,包成鼓鼓的一團,回不了彎。
醫生說:「傷的是右手,日常生活不方便,小心一點,叫家人幫忙吧,洗澡的時候注意別沾水。不嚴重,很快就好了。」
紀川道了謝,離開醫院之後腦中不斷回放醫生說的話,想到洗澡的時候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賀懷章一眼,那股暫時被忘卻的緊張與尷尬又回來了。
他不禁感慨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呢?都是賀亭這個傻逼的錯,他不好好在國外待著,回國幹什麼?
回國幹什麼……
紀川猛地想起賀懷章剛才說的話:「我叫你回國是為了讓你打我兒子的?」——原來是他爸爸叫賀亭回國的麼,為什麼?紀川心裡麻麻的,忽然有股說不清的感覺,總之並不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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