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剛才是一時衝動,況且我——我不知道怎麼和男的談戀愛,我們倆這樣不會很奇怪麼?」其實紀川沒想到賀亭竟然能答應,他以為他說扶貧是開玩笑的,簡訊發過去之後,賀亭竟然連原因都沒問就說行,這也太魔幻了吧,他簡直忍不住多想,難道賀亭一直暗戀他?
紀川心裡發毛,眼睛盯著賀亭悄悄打量了半天,還好,那張沒有半點人情味的臉上著實看不出一絲一毫與戀愛有關的跡象,看他的表情沒有變羞澀,沒有變溫柔,連一點笑容都不捨得給,總之還是以前那副德行。
紀川放心了,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打了個呵欠,又說:「你那麼忙,我怕耽誤你的時間。」
「不耽誤。」賀亭聞言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怎麼談是吧?你以前追林朵的時候,怎麼對她的?」
「……」一提這件事紀川就不太高興,儼然已經成了黑歷史,「沒怎麼,就是送送禮物,發早安晚安,偶爾請她看電影,她一般不會來的,來也是叫別人一起,請她吃飯也一樣,有時還放鴿子。」
賀亭點了點頭,說:「早晚問安,看電影,吃飯,送禮物——懂了吧?」
紀川一愣:「啊?」
賀亭說:「我不會放你鴿子。」
紀川:「……」
氣氛詭異地靜了下來。
紀川輕咳一聲:「你認真的?」
「什麼叫認真,難道你耍我?」賀亭冷冷地說。他那雙眼睛不笑的時候已經足夠有威力,發起脾氣來更是氣勢迫人,紀川越發覺得他像賀懷章了,怎麼這麼像?
「真的很奇怪啊。」紀川將椅子往前拖了拖,拖到賀亭的床邊,湊近了一點,壓低嗓音討好似的地說,「亭哥,那我們什麼時候分手?」
「……」賀亭臉一黑,「你說什麼?」
紀川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賀亭啪地合上書,厚厚的一本舉起來砸了紀川一下,不悅道:「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很喜歡你是麼,很願意和你在一起是麼,你很委屈很吃虧是麼——你再說一遍?」
「……」惹不起惹不起,人家學過格鬥的。
紀川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困了想睡覺,有事明天再說。」
起身走出去,推門時紀川下意識左右張望了一下,二樓沒人。他稍稍放心,生怕撞見他爸爸——其實撞見了也沒什麼吧,怎麼這麼心虛?
紀川一腦門子官司地回到自己房間,剛進來,還沒有兩分鐘,外面突然響起敲門聲。他正在解釦子的手一頓,整了整衣服去開門,見到來人愣了下:「幹嘛,有事麼?」
「有事。」來的是賀亭,穿一身睡衣,進他的門跟進自己房間似的,眼睛往浴室那邊瞟了一下,說,「我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需要麼?」
「……」紀川面上一窘,「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哦。」賀亭似乎有點失望,改口說,「那你有作業麼?」
「什麼?」
「幫你寫作業。」
「……」
紀川懷疑賀亭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體了,受寵若驚:「不用了,沒有手寫作業。」
「好吧,那我回去了。」
賀亭轉身要走。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又傳來敲門聲。
紀川眼皮一跳,來不及反應賀亭就把門開啟了:「舅舅?」
「嗯,你怎麼在這?」賀懷章的嗓音低而舒緩,和他本人一樣,帶有一股被歲月浸透的深沉氣質。他越過賀亭看了紀川一眼,「你們不吵架了?這樣才對,好好相處,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打架,幼不幼稚?」
賀亭笑了一聲:「知道了,放心吧舅舅。」
賀懷章很滿意,把賀亭送走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