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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團亂麻,臉色很不好。那工作人員以為他宿醉頭痛,體貼問道:「您需要醒酒湯嗎?」他搖了搖頭,走出幾步又回頭吩咐,「給我爸準備一份吧——對了,如果他問起,就說我昨晚沒在,去哪了不知道。」說完快步走到長廊盡頭,進了電梯。

——關於酒後亂性這件事,紀川雖然發懵,卻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解。

無論感情上還是人格上,他都對賀懷章抱有充分的信任,他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昨晚的一切純粹是一場意外,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當它沒發生過,他希望賀懷章醉得比自己更嚴重,希望賀懷章一覺醒來完全不記得了。

可紀川雖然不成熟,卻並不傻,他沒有那方面經驗,作為一個普通的異性戀也不曾特意去了解過,但他知道兩個男人要做的話似乎不容易,雙方都沒有意識是不太可能的……不可能嗎?不可能也可能,因為他不願意懷疑賀懷章。

「賀懷章」,這三個字在紀川心裡具有超脫於親情之上的份量。賀懷章不僅是他的養父,也是他心目中最優秀最成功的男人,如同一面旗幟,高高地矗立在少年成長的山巔之上,承載了他對於「一個男人」全部的憧憬,是他想要效仿的標杆。

況且,紀川沒聽說賀懷章有男色上的癖好,別說男色,他都沒見過他身邊有女人……賀懷章一向是正經的,就算不正經,也沒人會在自己兒子面前不正經吧?

紀川沒往那方面想過。

「叮」地一聲,電梯門開了。

紀川獨自一人站在電梯裡愣了兩秒,遲鈍地走出去。他提醒自己不要再想昨晚的事,可那些畫面放電影似的在他眼前揮之不去,連細節都歷歷在目。

他記得賀懷章緊緊扣住他的腰,那是一隻格外修長有力的手,掌心略有一層薄繭,觸碰到面板時留下一陣刺癢的感覺,麻麻的。他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被對方用更大的力量撈回來,按在身下狠狠一撞——

「……」

紀川兩眼發黑,失魂落魄地走在酒店大堂裡,與前面那棵一人高的盆景撞了個滿懷。

他深深吸了口氣,正要快步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紀川聞聲回頭,他的好朋友、昨晚開生日趴的壽星孫轍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紀大少爺,您幹嘛呢?練鐵頭功?」

紀川一臉菜色,實在沒心情搭理孫轍這個瞎貧的。他轉身就走,被孫轍拽回來,「去哪呀。」孫轍手上沒輕沒重,也是因為紀川自己腰腿痠軟,有點虛,被這麼一拽差點仰頭摔倒。

孫轍驚了,連忙扶住他:「怎麼了這是?」

「沒事。」紀川咳了一聲,低低的嗓音似有幾分沙啞。

孫轍眼尖,瞧見他被衣領遮了一半的鎖骨上有塊明顯的紅痕,先是一愣,然後猥瑣地笑了:「喲,你昨天晚上跟誰睡的,哪個妞這麼辣,不是林朵吧,她答應你了?看不出來啊……」

林朵是紀川正在追求的女孩,他們同專業的學姐,比他高一年級,追了挺久的,對方一直沒鬆口。此情此景提到這茬兒,紀川的心情別提多複雜了,他心裡罵了句娘,說不是,「是蚊子咬的。」

「嘖嘖。」孫轍不信,看出他不想說便不再追問了,問他餓不餓,一起吃早飯不。

紀川想了想,說好,不在這裡吃,換個地方。於是上了孫轍的車,往他常去的那家店奔了過去。

時值盛夏,八月只剩一截短小的尾巴,過兩天就開學了。

這個暑假紀川過得醉生夢死,一半時間在旅行,另一半時間踢球唱k打遊戲泡吧喝酒,沒有一分鐘花在學習上。賀懷章很忙,沒時間天天盯著他,不過紀川心裡明白,他平時做了些什麼賀懷章基本都知道,只是對他十分縱容,只要不殺人放火,他幹什麼都行。

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