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卻不知道他是怎麼成功的,他經歷過什麼、歲月給予了他足夠多的饋贈,但曾經拿走過什麼?一定有吧?畢竟成長離不開一個又一個的坎。
——爸爸年輕時也和11號一樣,喜歡過別人、為別人哭過麼?
紀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想到這方面了,可心裡的好奇——準確說不是好奇,是另一種他也弄不懂的微妙情緒,迫使他想要追根究底。
「爸爸,有麼?」他借著酒勁兒故意撒酒瘋,把賀懷章按在敞開的車門上。
賀懷章笑著看他,搖頭。
紀川不信:「你沒喜歡過任何人嗎,青春期時、二十歲時、三十歲以前——怎麼可能沒對某個人動過心呢?那你那些年都在幹什麼?」
「……」夏夜,在聒噪的蟬鳴裡,賀懷章投降一般倚著車門,任由紀川制服自己,坦誠回答,「真的沒有,寶貝。那時我太忙了,生活不安定,沒精力喜歡誰。」
「怎麼會那麼忙,忙什麼呢?」紀川不問到不肯罷休。
賀懷章沖他無奈地笑了笑:「爭家產,我有兩個兄弟。」
這個紀川知道,他小時候見過叔伯,很小的時候,後來就沒見過了,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這些年都沒有來往,賀懷章也從來不提,他幾乎都忘了,只記得賀亭的媽媽賀靈芝,雖說與賀靈芝的來往也很淡薄,但好歹是個親戚。
紀川不禁豎起了耳朵,做好了聽一個勵志故事的準備,賀懷章卻說沒了,就這些。他有點失望,認定賀懷章是在哄騙他,失望到深處,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懷疑爸爸有一個埋藏在時光深處再也不想提起的愛人,弄得自己心裡酸酸的——明明他才是爸爸最在乎的人,不論從前還是以後,都不可能有別人。
紀川陷入了莫名的焦躁裡,那天晚上一整晚都不高興,第二天靈機一動,突然想到可以問賀亭,說不定賀亭會知道些什麼呢?
可惜,賀亭只比他大一歲,對於舊事也是一問三不知,甚至還沒有他知道的多。
紀川只得作罷,好好上課,好好練球,過著學校和家兩點一線的日子。這幾天,他沒搬進賀懷章的臥室裡,主要是臉皮兒太薄,家裡有傭人又有賀亭,如果他每天晚上睡在爸爸房裡,怎麼看都不正常。
但他的手還沒痊癒,賀懷章每天晚上必定要幫他洗澡,以前可以拒絕,現在拒絕有些困難,最後洗著洗著少不了要洗到床上去。
床事彷彿是有癮的,紀川尷尬地發現他竟然也開始渴望那種感覺,或許因為做得多了,身體難免被誘惑。
不知不覺,終於到了比賽這天。
是週日上午,比賽場地就在a大新建的足球場,隔壁大學的足球隊和觀眾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早上出門前,紀川把球票——蔡志成精心設計並批次列印的觀賽門票,妄想靠門票撈一筆錢,結果一張都沒賣出去,最後當成傳單在食堂門口免費發了——給了賀亭一張,賀懷章一張,請他們來看自己的比賽。
賀亭自然是很難請的,實驗室有一個大專案,走不了。
賀懷章卻很感興趣,不,應該說對足球比賽本身沒什麼興趣,但是對「紀川的足球比賽」很有興趣,於是一大早就陪他出門,親自開車來了a大。
紀川很緊張,不緊張也被賀懷章期待的眼神弄得很緊張了,生怕自己表現不好。
比賽開始之前,他在更衣室裡換好球衣,和隊友們一起做熱身,蔡志成作為隊長,鼓勵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原本輕鬆的氣氛也變得緊繃起來,一群剛成年的大男孩,骨子裡都是熱血的,沒誰不想出風頭。
時間一到,列隊出場。
紀川雙腳踩上草皮,眼睛在遠處的觀眾席裡尋找了一會,和賀懷章對上視線——
有鼓勵、有欣賞、有愛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