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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小弦身體一震:“我懂了,這就是境界的差別!”

“境界這兩個字可謂道出了棋之神髓。”愚大師微笑:“不妨說說你領悟了什麼?”

小弦想了想:“記得我小時候爬山,只看到一條條羊腸小道通往山頂,卻不知那一條方是近路,這就如陷身局中的低手,只看得見眼前的各種棋路,卻不知將子落於何處才可一舉獲勝;而等我上到山頂再望山下時,必能一下子判定出哪一條路方是捷徑……”

愚大師哈哈大笑:“這個例子舉得好。你這小傢伙年紀輕輕就能有這份通徹的眼光,委實不易。棋力可後天苦練而成,這份棋境卻非得要有先天之才……”他的笑聲曳然而止,一時忽就想到若是不景成像廢了小弦的經脈,若讓他以棋入武,憑著這份悟性,日後只怕真能成為一代叱吒風雲的大宗師。看來苦慧大師的預見確有鬼神莫測之功!

“可還有一種可能,這山是絕壁孤峰,本就沒有通路。”小弦口中猶自不休,一指棋局:“也許這局棋本就是死局,沒有最好的解法。”

“那,就是最高境界!”愚大師微微一哂,語氣中充滿著一種嚮往與澈悟:“如果真是如此,就若沖水泡茶,少一分則濃多一分則淡,何必仍不知足?那麼完美無暇的境界,解與不解都是無關緊要,重要的就是你已看到了道之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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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奕天之訣(5)

聽到這番話,小弦心神震盪,只覺這小小一方棋枰中竟也有許多至理。他修習《天命寶典》本就對這等玄妙的禪機大有感應,被愚大師一言點醒,再延想到世間萬事萬物,均可由此一言解之。剎那間只覺心頭舒泰難言,似有什麼哽塞豁然而通,忽有了一份大徹大悟的暢意。

看著小弦若有所思的樣子,愚大師呵呵一笑,抬手拂亂棋局:“若是思路上已走入死衚衕,徒想亦是無益,倒不如好好放鬆一下,一切難題到了明日或就能迎刃而解。”

當晚小弦便住在那小屋中。愚大師精擅土木機關之術,石床石桌做得精緻自不必多說,躺在石床上絲毫不覺圪硬,極是舒適;便是那油燈亦大不尋常,灌入燈油燃起後照得小屋明昔如晝。愚大師又命青兒去前山拿來薄被枕蓆,還帶來了數塊點心,那青兒雖是猿類,倒了晚間卻也是睏意十足哈欠連天,那份昏眼朦朧、口水漣漣的樣子又逗得小弦嘻笑不止。

愚大師陪著小弦說一會話囑其早些休息方才離去。小弦見他對自己慈愛關切,就真如自家爺爺般噓寒問暖,心中感激。聽著屋外谷幽林寂,蟲唧鳥鳴,感應著那颯颯清風,萋萋芳草,浩然明月,疏朗星辰,又想到青兒的頑皮可愛、憨態可鞠,倒覺得此荒山野嶺倒比從前在清水小鎮的居處還要好上幾分,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愜意。

小弦躺在床上,回想日間愚大師對自己所說的諸般事情,心中思潮起伏如何睡得著?只覺這一路來的妙聞奇遇,尤以今日為甚。

——天下第一高手明將軍竟然便是四大家族的少主,而白道殺手之王蟲大師與明將軍關係更是微妙,幾可算是一母所出。苦慧大師到底說了什麼話才令得四大家族一任明將軍拜入昊空門?景成像亦竟會因此廢了自己武功?六十年之約一月後即至,御泠堂這一次又會訂下何等賭約?而青兒到前山出入自如,可見這後山雖是禁地,但四大家族的人自然都知道愚大師的存在,只怕自己逃到此處亦瞞不過景成像的耳目,卻不知他又會如何對待自己……

忽然想到一事:明將軍既然就是四大家族的少主,景成像等人怕是不願暗器王挑戰明將軍,會不會因此而刁難林青?難道苦慧大師的預言就是明將軍會敗在暗器王手上,所以景成像才要先廢自己武功,然後才以此要挾暗器王麼?

小弦呆了片刻,復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推論。雖然林青在他心目中